悉他们的武器与战术,他们或许还需要他。
池遇一名旧日下属带着北军一名将领,提了些好酒好菜至狱中来看望他,希望从他那里得知乱军情况。然而池遇不知是醉是疯,胡言乱语一顿,全无所获。待这名将领向段潢汇报,段潢挥手道算了,乱军已侵占京都近三年,军队定也有了变化,不说也罢,并未追究他。
济泉县主最先派回东洲打探消息的两人的确平安到了东洲城,但他们到时正逢池遇被拘、池府众仆逃散、县主奶娘心急逝世,他们为料理奶娘后事又耽搁了几日。随后东洲城为避免居民逃离影响其他地方或防备祥清帝率兵回攻,又实施了封城政策,他们困于城中无法再出城去复命。池府已封,他们二人便与顺伯家娘子三人暂存身于池鹤鸣墓前草庐,彼此相伴,等待主人出狱。
被济泉县主留在小镇等待回信的两人,因听到东洲城封城,不知北军下步行向,两人心下惶然,犹豫不决。其中一人唯恐祸及自身,于一天夜里携了济泉县主留给他们俩的盘缠而去,不知所踪。另一人胆小,既无盘缠前行,又恐前往安城反被主母怪罪,更不知池府未来命运,干脆卖身给正在客栈打住的另一家富户为奴,随他们去了。
是以,在此混乱之际,池鹿鸣最后与母亲、嫂嫂、侄儿与界水避祸安城。
☆、叹今朝反目成仇
北军大部队控制东洲城后,仅作短暂的停留,打出匡助王师、驱除叛军的旗号,大张旗鼓向京城进攻。未几日,段潢得到一个好消息,北军的先遣队在一个小山庄追上了祥清帝,将其拖延在此。待段潢率大军赶到,他当下立断,冒天下之大不韪,毫不留情将天子弑杀于乱战之中。随祥清帝而逃的几位王爷及御林军数百人,皆命丧于此无名之地,实是悲哀!
随后,段潢隐瞒祥清帝死讯,以助战为由向京城继续前进。待与朝廷军队会合后,突然调转枪头夹击他们。朝廷收复京城的军队大多是南越战线后未及修复之军,此时不知王命又腹背受敌,很快就分崩离析,历经数战后,便被段潢收入囊中。待段潢将其整编过后,会同他的北军一起再攻京城,不到半年即拿下了京城。至此,大祥的京城终于结束了三年动乱,只是,天下已然易帜,江山将欲改姓。
四月二十日段潢入主京城皇宫,宣布了祥清帝被乱军斩杀的死讯,又收敛了祥丰帝遗骸隆重归葬,上演了一出忠心护主的戏码。更奈何大祥命数已绝,再无后人为继。为江山社稷与天下苍生计,在众人三请之下,他勉为其难,愿意以身践道,临朝称帝。定于五月初一祭拜天地,行登基大典。
四月末新朝廷召开了第一次正式朝会,定下国号大祈,年号祈元。待来日仍班师回北地,将以天子戍边关,定都平洲,改平洲为上京,以区别旧京。诸事既定,便命史官来记。
此时大祈初立,殿堂之上的武将皆为北地之人,文官多为昔日未随祥清帝东迁的大祥旧臣。大祥朝史官耿大人一直留守京城,于万难中保全性命,此时又被拉来扣了一顶新朝史官的帽子,也不管他自己愿意与否。
在众人推搡之下,这位年愈花甲的老状元念着家族几十口人,未敢有过激言语与其他行动,只是将手袖起,以久离朝廷为由,坚不执笔。新晋皇帝祈元帝段漠一脸愠怒,但为笼络旧臣,他尚且努力克制自己。
正在喧闹中,有一男子着一身麻衣直入大殿,他径直走到人群后面,大声喝道:“耿大人既不愿司职,该挂冠而去。”来者是新帝段潢的兄长,那位一向不理武事、长日在外游学的段漠,他不知何日已到了旧京。耿大人并不计较这位段氏长公子是怒是讽,立马如他所言,摘冠脱袍,长吁了一口气。
段漠又吩咐左右:“还不把他轰出去?难不成少了状元郎,就无人可替?今日我来记如何?”众人皆道甚好,段氏子弟文武双全,兄弟同心,其利断金,均纷纷让开。
段漠斜眼望向耿大人,道:“尸位素餐,早该回乡卖红薯去!”耿大人又羞又恼,他并不惜自己一命,却顾忌家族众人性命,虽嗫嚅了几下,终未发一辞,踉跄而去。
众人请段漠坐下,纷纷请他开大祈历史之首笔,皆道段氏史由段氏子首记,也是一段佳话。段漠文才蜚声北地,当仁不让坐下,拿过笔来,指挥侍者研墨。
金銮殿上的段潢盯着这位一向恃才傲物的长兄,忽然感觉说不出的怪异,他朝兄长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一番,才明白自己究竟是哪里不舒服了。原来是段漠那一身麻衣刺得人眼疼,异样得很,他只不过是死了岳父、妻儿,这算服的哪门子重孝!
想到此,段潢忽然涌起一丝不祥的预感,他不由心下一怔,眉头紧锁。未及他思索明白,忽见下面一阵哗然,聚集在段漠身边的人群纷纷散开,仿佛他是一个怪物,个个离他极远,且背过头去,不再看他,喧闹的大殿顷刻间陷入死一样的沉静。段漠端坐蒲团上,丝毫不受旁人影响,仍在奋笔疾书。
段潢虽有预感,却犹不敢相信自己的兄长会在今日当众坍他的台,他倏地站起来,沉住气,屏息怒火,快步走到案桌旁,他倒要看看他嫡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