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上午考试结束,下午放假,路小辉同一群狐朋狗友拉着宗骋野一起去打球。
球场临近校门,宗骋野看时间尚早,换了球衣,拎着一瓶水就去了。
罗璧来满中时,宗骋野正在场上挥汗如雨,场外围了一群少年。
他矫捷地躲过对方的进攻,虚晃后迅猛转身,露出一截白瘦的腰,扬手投球。
一道流畅的抛物线后,球从三分外进框,掌声雷动,众人叫好。
到了半场时间,宗骋野下场休息,他从场边随手捞起一瓶水,正打算喝的时候,一个女孩被推到了他身边。
女孩白裙猎猎,红着脸伸手递出一瓶饮料。
宗骋野顿了顿,接过了。
众人立马大声起哄,连带着路小辉都吹了声口哨。
被人包围起哄是很常见的事。宗骋野神色平静地道谢后饮了一口,乜着场上众人,傲气得很。直到看见罗璧。
罗璧把车停在篮球场外。隔着铁网,宗骋野可见他倚在车门上,身高腿长,仿佛一切尽收眼底,正看着自己笑。
宗骋野脸蹭地一下红了,他把饮料扔给路小辉,抓起外套就往球场出口跑。
十一月半,天真冷下来了。
金黄的银杏铺了满地,踏着一地来时,银杏同鹅毛般飞舞。
宗骋野穿了一件黑色的T恤,运动后脸蛋红扑扑,跑近停下时,似乎全身都蒸腾着热气。
“你……来了!”宗骋野很惊喜,他低头看了一眼时间,往常这个时候罗璧还没有下班。
“是。”罗璧颔首。他从座位上拿下一瓶矿泉水,问,“渴不渴?”
宗骋野伸手接过。他其实是不渴的,但是罗璧夸他球打得好,宗骋野就口干舌燥起来。他两耳腾起一团热气,仰起脖颈喝了一大口。
“我们现在去吗?”宗骋野问的是做义工的地方。
罗璧没回答,他笑了笑,说:“饿不饿?”
中午草草吃了一点。男孩子Jing力充沛,但打球到现在早已消耗的差不多。
宗骋野摸摸肚子,微撇嘴,罗璧就笑着拉开车门,说:“上车,先去吃点东西。”
球还没有打完,主力还没来得及溜走,路小辉带着一大帮乌压压的人赶来了。
他把宗骋野扯到一边,挤眉弄眼地说,不是约好大家一起去吃饭吗?
宗骋野将胳膊从路小辉手中挣脱开,干脆利落地拒绝,表明自己有事要提前走。
开玩笑,怎么能让这么一大堆人去蹭饭!
路小辉还在大声说宗骋野不厚道、不守信。他是第一次见到罗璧,心里略有些猜测和好奇,十分想当两人的跟屁虫。
宗骋野不想和他扯白,挥着手赶他走时,罗璧下了车,倒是很有礼貌地说:“是小野的朋友,就一起去吃饭吧。”
路小辉在宗骋野愤怒的眼神下,嬉皮笑脸地说“谢谢叔叔”,然后很厚脸皮地拉开车门坐上了车。
罗璧征询了他们的意见,调整了导航,往小孩们先前约定好的地点开车。
路小辉挥一挥手,又有一个男孩坐上了车,其余人打车前往约定地点。
平心而论,宗骋野很喜欢和罗璧呆在一起。
一般情况下,罗璧细心、耐心,绅士又体贴地将宗骋野照顾得很好。
同罗璧单独呆在一起时,宗骋野心中总会产生一点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
这种情感很少见——在陈颖颖从一群人中走出来大胆地给他递水时没有出现,但在期待之外见到罗璧站在金黄璀璨的树下等他时出现了,让他头脑发热,只想不顾一切、完全不计后果地冲到他身边。
这种悸动再一次出现,是路小辉问道:“叔叔,有没有水喝?”
罗璧点了副驾驶座,让宗骋野伸手拿几瓶。
宗骋野低头找时却愣了愣。
置物处立了三瓶没有开封的矿泉水。
他抽出两瓶往后伸时,心里掠过一个念头,罗璧刚刚递给他的水是不是封盖已经被打开了?
男孩子总是互相喝水,他习惯了,也不嫌弃。刚下场时从场边拿的水就是路小辉喝过的。
可能罗璧也不在意这个。
宗骋野脸又热起来,装作不经意地瞥一眼罗璧。
夕阳勾勒轮廓,罗璧看起来理智正经。宗骋野为自己莫名其貌的猜想感到害臊。
路小辉只抽了一瓶水,说:“不用,我俩喝一瓶就够。”末了还笑嘻嘻地喊了一句,“谢谢叔叔!”
罗璧嘴角勾起一条线,甚是温和,“不用。”
车后座两个男孩叽叽喳喳,和罗璧聊球赛,讲篮球攻防,说球星绯闻,聊得不亦乐乎。
直到路小辉突然问了一句,“叔叔,你和骋野是什么关系啊?”
罗璧偏头扫了一眼宗骋野,似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宗骋野却立马抢答道:“他是我叔叔。”
“叔叔?”路小辉不信地盯着宗骋野猛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