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之所以选择晚上离开,便是因为白日里人太多,身边又尽数都是保护看守的人。好不容易甩掉这些,没想到身后还有追着的豺狼,这时候不可能再等。
这话还是颇具分量的,守门士兵想了又想,最后仔细端看了一会手上的令牌,确定这东西确实并非假货,才挥了挥手叫人去检查那辆马车。
探开帘子,仔细比对江汶琛的脸,发现他并非榜上逃犯还长得异常俊俏后,这才回头禀报,准备将城门打开。
宋月稚牵过马车,道了声谢,那守门将士笑yinyin的,说:“在下刚刚并非要阻拦,只是上头有令,没有传令不给轻易开城门,知道荣国公这是要事,我马上说一不二的,回头兄弟见了荣国公,可能待我问候一句呀?”
宋月稚无奈,应,“好。”
“没想到将军手底下还有你这种女将士,不知姑娘出自哪个千户底下,做的什么差事呀?”
眼看着城门开了,宋月稚蓦然背后一僵,她紧了紧手心,唇紧抿着。
守门将士见她这般,心里正奇怪着,却听马车内传来平和的声音。
“我们是陈指挥手下的,跑腿的而已。”
那人连连应道:“陈大人呐!他那的差事确实苦些。”
——
一路颠簸,月挂花枝。
两人一路都没有说话,都存了些疑惑,宋月稚是想这人怎么会知道自己爹爹的心腹是谁,他不过刚上任,怎么能随口而出军中将领的身份呢?
可片刻后,她自己开解这个问题。
江汶琛一惯心思缜密,早早了解朝堂似乎也是正常的。
江汶琛则是想她怎么会有荣国公的腰牌?那东西可是代表了宋温游的身份,而且她怎么会知道亮出了腰牌城门将领就一定会放两人出城?
难道是国公小姐仗义,为了让密友能与情郎相守,偷窃令牌?
他细细斟酌了一下这个可能性,片刻后忍不住感叹这人真不错。
似乎是约好的,两人迅速撇开这些弯弯绕绕让人头疼的事情,身上的架子都空了,就别再杞人忧天自寻苦恼。
马车停了。
当务之急是要将江汶琛身上的伤口处理好,江汶琛一早便准备了行李,正好带了些好的药膏,不用捉襟见肘。
他缓慢的脱衣时,宋月稚说起别的缓解忽然跳快的心脏,“不知那些人是什么来历。”
“是三皇子。”
碰上面时便说要请他喝茶,江汶琛哪有心思,谁知那些人直接用武力企图强行将他带走,他就算武艺再高也是寡不敌众,拼着伤才得以离开。
他猜测,大概是三皇子知晓了自己的身份,企图以绝后患。
宋月稚听的人就有点麻木,她不免担忧,该不会是三皇子得知自己与江虔文的关系,这才痛下杀手吧?
但她不敢说实情,慢吞吞道:“他这个人有些疯癫。”
江汶琛也不好把事实讲给她听,认可道:“嗯,确实。”
他们选择原谅三皇子。
毕竟以后也不太会有纠葛,就算再回去也是物是人非,江虔文估计没那个心了。
这些麻烦事都是京都的,现在再提不是扫兴么,既然都私奔成功了,现在就该做些该做的事。
江汶琛专注的脱去衣物,伤口在他的上臂处,正不断的往外渗着血,窸窸窣窣的声响过后,他看她,眼底含笑,“我不好上药。”
宋月稚觉得耳尖有些烫,她目不斜视的走了过去,目光所到之处,是流畅优美的肌rou线条,脊背挺直双肩横阔,他不像文质彬彬的书生全身无骨皮包,而是每一处地方充盈着爆发力,像多年习武之人。
但却并不夸张,原是他本就高挑,穿上衣服后又显得清瘦,那知他素日衣冠楚楚下的身躯这般威猛。
如今宋月稚见了不免有些胸口怦然,但她好歹平静惯了,不会在这时候出丑,她用棉帕沾了些水,再佯装自在的伸手为他擦拭伤口。
男人额头上出了些细汗,但他并未露出什么痛苦的神情,只是温和的垂了眼,盯着她的指尖看。
宋月稚忍不住问,“我把你弄疼了吗?”
那人笑,“疼啊。”
“那你喊吧。”
这话说完,他笑的让她几乎没办法好好包扎,宋月稚原本心头就乱的很,这下索性撂挑子不干了,“你自己来。”
见人似乎闹了脾气,江汶琛去摸她的手,轻轻捏了捏她柔软的手指,低声下气道:“心疼心疼我吧。”
——
京都
‘醉’的睡上日上三竿的宋温游是被范全喊醒的,刚睁开眼就被他絮絮叨叨火急火燎的说了一大通话,他什么也没听明白,说要醒酒汤。
“什么醒酒汤啊,陛下传你进宫,立刻,马上!”
于是,他就黑着脸被人强硬穿了衣服,赶鸭子上架似的送入了皇宫。
大殿气氛庄严肃穆,居然连皇后也在,他顿时醒了神,心里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