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他可能觉得没使什么劲,但绘里估计自己肩膀这会儿应该已经红了。
这就是我的行事作风,他们觉得我很难控制,最后派我来卧底的人就开始怀疑我反水,有好几次交火我差点被自己人干掉。当时我想,要不就真的反了吧,反正我也挺黑的,在那种环境里没准还真能踩着尸体爬上去。
如果可以的话,当然行我好想你,绘里,好久了一直都好想,我发现他们真的都不爱我,他们从来都不会像你一样那样
临。绘里轻轻地叫他名字,抱着他时给予了这个坚硬的男人水一般的温柔,别怕,我现在就在这里。
绘里总觉得,他还能够再次像这样回到自己的身边,简直就像是上天交付给她的奇迹一样。
绘里不想再做任何多余的动作,她很累,可同时却也异常的惬意,这是她二十多年来最能捕捉到充足安全感的地方,加贺临的怀抱让她不满,但其实也是她此生最为留恋的归宿。
那你之后是怎么做的?绘里虽然听不太懂里面的细节,但大致情况还是都弄明白了,临的目标是恐怖组织,而那个卧底的目标是那些军火贩子。
但我又觉得很不甘心,你知道吗?凭什么?就算我真的要留在那种黑暗无序的世界里,但为什么非得是无路可退的选择?而且我要是真成了通缉犯,危险份子,以后还怎么回来见你?那种情况下,我只要靠近你,你就会有危险。
他也将绘里往自己的怀里搂了搂,压低了的语气让人猜不出情绪,但能听出很明显的鼻音与哭腔。
然后呢?
其实这些经历帮我看清了很多事情,我想过了,这次回来之后,如果你愿意继续和我在一起,那我就去学怎么让你和我的未来更加自由;如果你确定要和我划清关系,那我就不准备再回来了,毕竟没有你的话那这个正常的世界就一点乐趣都没有绘里,我喜欢那种和死亡同行的感觉。
绘里有点吃痛,还觉得他这样有点吓人,可她还是在加贺临的身上感觉到了一丝他好像需要安慰的迹象,于是便把他抱得更紧了。
为什么?绘里的身体一僵,感觉有点冷。
你知道吗?绘里,有一次上面发下任务,是非常危险的卧底行动,我潜入了恐怖分子的老巢,之后正好撞上了他们在和军火贩子进行一次交易。
还好你没疯个彻底。绘里说着扭了一下肩膀,总算是让他换了个姿势,没再使劲捏着自己。
不会。加贺临回复的很坚定,他轻轻摸了摸绘里的脸,看着她的眼睛,语气平静而又掷地有声。
我差点把那个卧底给杀了。他的手指还在习惯性的抚摸着绘里的背脊,只不过眼底已经凉到结了冰。
那以后就像这样一样,我们好好的在一起,好吗?
我最后帮他送出了情报,那边营救及时,人赃俱获,军火交易停止。
听完加贺临的陈述,绘里叹了口气,她看着床上的一角,偶尔会眨一下眼睛,显然是脑子里在想事情。
看着他因为担心身份暴露最终会被处死而惶恐不安,我居然觉得特别刺激,那种感觉就像磕了药一样。
那后来呢?那个卧底出事了吗?
在这个世界里,他总说自己感觉不到一丝的关爱,可貌似只要自己不这么吝啬,他就能活得更加的快乐。
他说着笑了一下,把脸给埋进了绘里的脖颈里,抓着她肩膀的手指力度变大了。
你是怎么想的?他看绘里这个样子,开口温柔地询问了一下。
她听到他的心脏在有力地跳动,不久前做爱的时候还在他身上看到了多到让人咋舌的旧伤。当时绘里替他觉得悲伤,因为没人会因为他受了这么多伤而为他流泪,又或者该说,除了自己以外,没有人为他而流的眼泪可以真正地流进他的心里。
那些军火贩子游走在多个国家,早就被很多安全组织给盯上了,他们其中有一个是卧底,被我给看出来了。
走我就更没底了,我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发疯,像颗定时炸弹。
所以我哪个都没选,即便是被他们那么怀疑了,两头都随时有可能杀了我,到最后我也还是扛着压力在帮上面做事,让队友有可乘之机掀翻了这堆老鼠的老窝。回去后我被安全审查了半年,期间他们有意让我继续留在队里,但我故意表现出了很严重的PTSD(创伤后应激障碍),于是就被遣返回来了。
你说你喜欢那种感觉,所以你真的不会在未来去重新想那些危险的事情吗?我听说经历过战争的人,都不太习惯平静的日子。
和你在一起之后还去做那些事情,可能会让你有危险。如果你不在了,那我的一切就都没有价值了,你比我追求的所有感觉都更加强烈,也比我追求的任何人生都更加有意义。
绘里一直都没有说话,一方面是怕说错,一方面是不知道该说什么,这是她这辈子都没有接触过的领域,所以毫无发言权。
绘里最后一次沉默了,她闷头抬起手抱住加贺临的肩颈,让自己能够完整地缩在他的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