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茶室,室外冷的吓人,丛暮缩着肩膀点了烟,低下头狠狠吸了一口。
司机跑去开车,景云臻站在丛暮跟前,帮他挡着北边吹来的风:“少抽烟。”
丛暮没理他,自顾自抽了半颗烟,这才仿佛缓过劲来了。他吐着烟圈,眯着眼睛看路边路灯:“你父亲的死真跟我叔叔有关?”
景云臻一顿:“我以为你不想聊这个话题。”
丛暮没说话。
景云臻看他脸色:“如果我说是,你就会相信吗?”
“不会,”丛暮说,“但我会去查。”
“那我就没有必要说了,”景云臻说,“你有自己的判断。”
这时司机开了车过来,景云臻说:“先上车,送你回家。”
丛暮四下望了望,他完全不认识这附近的路,也不知道好不好打车。
“愣着干什么?”景云臻无奈道,“我保证,只是送你回家。”
丛暮坐进车里:“没办法,你在我这里信用实在不太好。”
景云臻没有反驳他的调侃,他吩咐司机:“后面的暖气开大一点。”
司机应了一声,景云臻跟丛暮说:“你的手受冻会疼吧?放到出风口上暖一暖。”
他从车载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拧开瓶盖递给他:“刚才说了那么多话,一口水都没喝。”
他这么说丛暮才想起来,“你派人跟踪我?”
想想也是,无论是上次在酒吧还是这一次,景云臻总能立刻赶到,如果说在他身边没有放人,丛暮自己都不相信。
“主要是保护你,”景云臻说,“我这个工作不可避免会树敌,你在我身边,我就要保证你的安全。”
“那你不如趁早离我远一点,你不用费心,我也很安全。”
“我做不到,”景云臻说,“我不想这样。”
话不投机半句多,“烦请你考虑一下我的隐私,”丛暮说,“我不想有人跟着我。”
“他们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不会多嘴,也不会打扰到你。”
“可是你会打扰到我,”丛暮想起上次景云臻在酒吧里打断他寻欢,“这些人究竟是为了保护我还是为了监视我?你很怕我跟别人上床?”
“我怕,”景云臻说,“但是这不是我的本意。”
“那你总得给我个期限,”丛暮说,“不能一辈子都这样。”
景云臻没说,他想跟丛暮在一起,那丛暮就必须一辈子都处在保护圈内。他知道丛暮现在抵触他,于是说:“再忍一忍。”
丛暮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把景云臻甩掉,太烦人了真是。
“对了,”景云臻见他神色不虞,赶紧转移话题,“瓢虫跟你家的猫相处的好吗?”
说到这个还真是让丛暮挺意外的,他原本以为七星那个娇气包的性子会很排斥瓢虫,没想到她第一次见瓢虫竟然就主动给她舔脑壳。瓢虫也很喜欢她,她走到哪里瓢虫就跟到哪里,俩猫晚上睡觉还团在一个猫窝里。
“还行吧。”丛暮说。
“嗯,瓢虫的猫粮猫砂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我让人收拾好给你寄过去了,你这两天注意签收。”
他办事倒一直是周到的,丛暮随意应了一声,却突然想起来:“郑言的画展,政府的新年书画展,还有很多我不知道的项目,都是你开后门才让我拿到的?”
景云臻顿了一下,“夏总告诉你的?”
“不然我还蒙在鼓里,以为自己有多厉害。”
“你是很厉害,”景云臻说,“只是缺少机会,我把机会带给你,而你完成的很好,这是你的能力。”
丛暮把水瓶拿在手里,轻声说:“总之还是要谢谢你,有的时候机会比能力更重要。”
景云臻的目光变得很柔软,他注视着丛暮的侧脸:“我也有私心。我在ash见到你那次,你动作神态完全变了一个人,看我的目光也很陌生,好像我们的过去是我一个人臆想出来的一样。我可以接受你恨我,但我不能接受你无视我,就那么跟别人一起走开。我需要一个机会靠近你。”
他的心思如此坦白,丛暮一时没说话,半晌才道:“你已经知道我完全变了一个人,如果你心里留恋的是过去那个天真浪漫,处处以你为重的丛暮,那我可以很明确的告诉你,你不会得到他,所以我希望你趁早放弃。退一万步讲,就算你喜欢我的皮囊,或者我在床上的样子……如果你见过你就会知道,我在你的床上跟在别人床上没什么两样,你对我而言也只不过是露水情人。我心里的位置上只有祁卓。”
景云臻的神情几度变换,拳头紧握,最终只是苦笑:“我真想你骗一骗我,即使是像对夏涵说的那样利用我。”
“你不要这样,景云臻不该是这样的,在我心里你一辈子都会骄傲,不会向任何人低头。”丛暮低声说,“你那时候孜孜以求的一切,金钱,地位,大仇得报,你已经都得到了,对于你来说,我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点缀。我在你身边就是扎在你心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