丛暮哼哧哼哧解决了早饭,心里也把自己说服了,临了还能再给景云臻盛一碗汤。
他其实是心很大的人,只是因为太在乎景云臻,所以平白生出了许多自己也不熟悉的斤斤计较。
吃完饭开车去看大峡谷?,丛暮在副驾上啃苦荞麦饼干——这是当地的一种特产,很受小孩子喜欢。景云臻拿他当小朋友,买了十几二十袋填充被他吃空的行李箱。
峡谷公园海拔五百多米,全程一大半都是没有护栏的山路,道路蜿蜒曲折,非常狭窄,倘若对面有车下山还要注意避让,否则极容易车毁人亡。
景云臻担心丛暮害怕,所以开的不快,很谨慎的样子,而丛暮还在他身边咔嚓咔嚓,他瞥了一眼,问:“你不害怕?”
“不害怕,”丛暮没有什么犹豫,“我相信你嘛。”
景云臻弯了弯嘴角,随口说;“我带着你冲下去你也不怕?”
丛暮好像想了一会儿,舔舔手指上的碎屑,说:“会害怕,但是不会怪你。”
景云臻不再笑了,沉默了一会儿,问:“为什么不会怪我?”
丛暮说:“我爱你啊,爱你就只能爱你,不能怪你。”
过了半晌,景云臻低笑了一声说:“就会说好听的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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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点多到了大峡谷公园,公园里最有名的是网红玻璃吊桥,全长三百多米,离地二百米,建于两峰之间,桥下峭壁悬崖,乱石流水,非常刺激。当天虽然是工作日,但也有三三两两结伴而来的学生和年轻人。
丛暮瞧着一路上都挺兴奋的,临了临了开始害怕了。
景云臻挺疑惑地问,你不是不怕高吗?刚才走五百多米的山路你也不怕啊?
丛暮只往前走了两步,一往下看就眼晕,他扶着金属扶手站住了不肯走,缩着脖子苦大仇深说:“那能一样吗?你看这玻璃,多吓人啊!透亮!这么高,摔下去尸骨无存啊!”
边上有结伴来玩的四五个女大学生,本来走在他们前面,偶然一回头看见两个帅哥,就慢慢放慢了脚步,嬉嬉笑笑地走到两人后面去了。
现在几个人手拉着手站在后边发笑,其中一个梳辫子的女孩子笑着对丛暮说:“帅哥,别害怕,这玻璃可结实了。”她一边说一边跺了一下脚。
丛暮“哇”的大叫了一声,浑身僵直,头都不敢转,看着冷汗都要冒出来。
景云臻让这些年轻人给弄得没脾气了,就跟几个姑娘说:“你们先往前走吧,让他适应一会儿。”
姑娘们往前走了两块大玻璃,路过了丛暮,她们这一走,吊桥也有点晃,丛暮叽哩哇啦乱喊一通,抓着景云臻整个人都要贴到他身上去。
景云臻也有点想笑,拍拍他的背,凑到他耳边小声说:“你看人家姑娘都不害怕,你这会儿胆子倒跟猫似的了。”
丛暮怂的很爽快,瘪着嘴委委屈屈的说,“我就是怕嘛!”
景云臻抓着他的手带他大步往前走,跟他说你别往下看,看对面的山,你看那个爬山的人是不是个秃瓢?
丛暮还是有点害怕,腿都在抖,但努力让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对面那个秃瓢身上,就这么走了百十来步。
男人毕竟步子大,很快就追上前面的几个姑娘了,她们还跟丛暮打招呼,说:“帅哥,不怕了啊?”
丛暮攥着景云臻的手挺挺胸,装的二五八万似的,实际上手心里都是冷汗:“不怕了啊,几块破玻璃有什么好怕的。”
正巧前面一块玻璃安装了一个屏幕感应器,踩在屏幕上就会产生假装玻璃破碎的碎纹,还有特别逼真的音效。
丛暮话音刚落,前头一个女生一脚踩到感应器上了,她一步迈出去,丛暮刚好迈进来,他一耳朵听见玻璃破碎的声音,下意识低头去看,一瞬间整个人都吓得魂飞魄散,就差没抱着景云臻哭了。
景云臻哭笑不得,只好抱着他安抚,末了说:“要不我背你吧,你不是相信我?就算是掉下去也是我先摔死。”
丛暮急火火的去捂他的嘴。
最后二百来米是景云臻背着他走过去的,男人的背非常宽阔,手臂坚实有力,丛暮闭上眼睛把脑袋埋到他脖颈里,闻见他身上有很淡的剃须水的味道。
他在景云臻的背上路过那几个姑娘,从高处俯视人家,好像占领山头的土皇帝似的。
出了玻璃桥,景云臻把丛暮放下来,男人虽然是体力好,但丛暮毕竟是成年男人的体格,骨头架子摆在那里,并不十分轻,因此他额角也出了一些细汗。
他见丛暮一眨不眨的看着他,问道:“看我干什么?”
丛暮很感动的样子,说:“你以后老了,我也背你。”
景云臻“……我谢谢你啊。”
从玻璃桥出来就是长长的依山而建的栈道,两个人爬了三个来小时到山顶,丛暮又蹦又跳的,跟景云臻说我能从山顶喊吗?
景云臻问他你要喊什么。
他说我喊景云臻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