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丛安新见了这一面之后,丛暮有几天不在状态,具体表现在总是沉默,偶尔会出神,也不总是缠在景云臻身边要亲亲抱抱了。
景云臻觉得这是在跟他闹脾气,但是他最近忙,没有什么时间顾着他的小心思。
丛暮自己却很难说清到底是为了什么,他觉得景云臻那天明明知道他叔叔在门外,还强硬地那么对他,是对他有点不尊重,但是心里又暗暗衡量,觉得自己是不是小题大做。这其中还掺杂着一些玩过火的羞涩,所以一时有点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男朋友。
不过这种状况也没持续太久,之前他订的戒指送到了手里,他自己心理建设也做好了,准备找个景云臻不加班的时间送给他,就当迟到的生日礼物了。这两枚对戒还是他自己去银饰店打的,自从俩人在一起他就开始准备,想了很久才想出来这个主意。每次景云臻加班有应酬他就往银饰店跑,前前后后做废了好多个,这才出炉了一对完美的对戒。对戒的样式也是他自己设计的,象征永恒的莫比乌斯环,中间一颗很小的钻石,旁边用蓝色做了流星星轨,寓意是即使地球如流星一般陷落,我也永远爱你。
然而他手上的戒指还没来得及送出去,当天晚上景云臻就因为胃病住进了医院。
秘书的电话打过来的时候丛暮都懵了,摔上门就往外跑,连外套都忘了穿。
他赶到医院的时候景云臻正合着眼在椅子上打针。
丛暮在门口站住脚步,一眼看见景云臻。男人脸色煞白,输ye的手搭着铁皮椅子冰冷的扶手,正靠着墙休息,身上盖着自己的西装外套。丛暮一见他这个样子,鼻子一酸,眼泪都要落下来了。
输ye室暖气不旺,又挨着门近,寒风一缕一缕的,丛暮抓着秘书问:“怎么在这里坐着呢?这么冷的天,把人冻坏了呀。”
秘书说医院里床位紧张,一时腾不出床位,就先打上针了。
“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好好的就成这样了?”
秘书说景总本来胃就不好,这几天应酬多,酒喝得急,今天又掺了酒,这不刚把客人送走就受不住了。我们几个也吓坏了,没见过景总这个疼的直不起腰的样子,赶紧就把人送医院了。
丛暮着急问:“医生怎么说?”
“医生说没大碍,但是得好好养养,吃吃药,搞搞食疗。景总年轻,身体底子好,你不用太担心。”
丛暮却没法放下心来,医院离着家远,不方便回去拿东西,医院外面的大超市也都关了门。他跑到护士站去问人要棉被,护士摇头说,这可没有呀,但是禁不住他两次三番耷拉着眼睛哀求,终于去住院部借了一床棉被。丛暮也没做过这么死皮赖脸的事儿,谢了又谢,给景云臻下楼买保温杯的时候又顺便从医院小卖部买了两斤香蕉提上去。
他把棉被给景云臻盖上,饶是这样人都没醒,可见是累坏了。
等他把热水接回来,又充了热水袋放在景云臻小腹上,用棉被裹起来,这才想起来跟秘书说,今天晚上辛苦你了,我在这陪着就行,你也赶紧回去休息吧。
秘书有点不好意思,说你忙活大半夜了,你先歇一会儿吧。
可是丛暮坚持,她就只好先离开,走到大门口的时候往后一回头,正看见丛暮蹲在景云臻跟前,抬着眼睛看他熟睡中的脸,用从衣服里贴热了的手替他暖着打点滴的那只手,脸上是那种非常非常爱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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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云臻在清晨醒过来一次,正好赶在小护士换班之前来通知丛暮,说病房空出来一个床位。丛暮守着景云臻一晚上打了四瓶吊水,眼都没合过一回,忍着倦意笑着谢了护士,一回头,景云臻正睁着黑漆漆的眼睛看着他。
“你醒了?”丛暮赶紧凑过去,“胃还疼吗?病房里腾出一个空位,我们办个住院手续,你赶紧上去歇一会儿,这一晚上蜷着睡得不舒服吧?”
丛暮这时候还穿着校服裤子,上衣是早上出门那一件白色卫衣,眼下两道青灰,一看就是一夜没睡。景云臻直起身子,一摸脑后,脖子下面团成球的校服上衣掉了下来。
他把上衣拿在手里,“你什么时候来的?”
“昨天你打到第二瓶的时候,”丛暮说,“可真是吓坏我了,以后咱不能这样了,多注意注意身体不行吗?你要是再来一回……我可真受不住了。”他说着眼圈就有点红,心疼坏了的样子。
景云臻身上还盖着从住院部薅来的棉被,暖水袋换了第四次热水,还暖暖和和的放在胃上,他抬手摸了摸丛暮的脸:“辛苦宝贝儿了。”
丛暮低着头让他摸:“你没事就好,你现在能站起来吗?我扶着你去住院部?”
这时候却见景云臻皱起眉头来,丛暮的脸凉的像冰坨子,一摸都扎手。
丛暮见他皱眉,以为他又不舒服,吓了一跳,连忙要去请值班医生。
景云臻把他拉住了,坚持说现在没什么大碍了,公司里事多,没事就不住院了。
丛暮挺着急,反反复复说:“怎么能,怎么能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