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有什么被迷雾笼罩的东西,冲了出来,过去种种霎时多了另一重意义。
“没关系,还有一个人,穆泽霖,你要不要和我们一组?”
“这个人怪得很,只有脸好看。”
“这是我大哥从杭州带回来的点心,知道你是杭州通行了吧。”
“这人怎么三天不来,作业还写不写了,真是的,我去问问怎么回事。”
“好娇颐你和我一起吧,我才懒得去看他。”
“穆泽霖,你又发什么神经!”
原来……一点就着的火气,竟是骄傲的喜欢。
盛娇颐长舒一口气,她不怒也不怨,只觉疲惫。情爱果真是穿肠毒,叫骄傲的卑微,害磊落的鬼祟。
掀被下床,站在掩面哭泣的知秋面前,轻轻抱住她宽慰,“没关系,没关系呀……”
徐知秋瘦削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死命抓她胳膊,如同抓一根救命稻草,仰起满是泪痕的脸看她,“娇颐,我一定会救你出去的,你信我!信我!”
盛娇颐揪起衣袖替她擦眼泪,笑了笑,细声道,“嗯,我信。”
她答得这样干脆,反倒叫徐知秋愈加不安,抓着她的手仿佛用尽全身力气,黑得毫无生气的眼珠子在她脸上拼命搜寻。嘴唇哆嗦两下,正要再说话,突然被门外的喧闹打断。
“二少爷?!二少爷,不行啊,老爷说小姐需要静养,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轮得到你拦我!”
“啊——”伴着香草惊呼,清脆的瓷器碎裂声此起彼伏。
“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猛地弹开,门板撞到墙上又快速弹回,扇出的疾风呼得盛娇颐耳边碎发乱飞。
与这道风一同出现的,还有一个黑衣男人,周身都是戾气,野兽般的眼底里蛰伏着疯狂。
盛娇颐只来得及看一眼,便被徐知秋挡住视线。刚才还在无助流泪的短发女孩,忽然起身、一只手向后微揽,将她护在身后。
“左二哥,你这是什么意思。”与记忆中一般英朗的声音再次响起,盛娇颐心口一软,莫名有些高兴,伸手握住了徐知秋向后的那只。短发女孩一僵,旋即收紧手指,握得密实。
左恕凝眉,强压下火气,正打算问她怎么会在这,眼角瞥见两人交握的手,滔天怒火顿时失了控制。唇角一压,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滚。”
男人步步逼近,裹挟着如刀的压迫。
他足足比她高出一头还多,胳膊上的衬衫被紧绷的肌rou满满撑起,这哪里是人,分明是兽,只消一个巴掌就能去她半条命。徐知秋当然怕,但她更怕娇颐又一次因为自己的自私受苦。
“左二哥,贺四爷吩咐了不准任何打扰娇颐休息,我是征了他同意才来的,你这样硬闯,就不怕受罚吗。”
“呵,”男人冷笑,暴怒的眼中泛起不屑,“不就是你给的干爹消息,现在又来演什么姊妹情深。”说完,视线越过女孩肩膀,盯住她身后的那一个,“看看,这就是你所谓的朋友。”
左恕早就看不惯徐知秋成日与盛娇颐勾肩搭背、黏黏糊糊,正愁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索性先拿她开刀。他今天就要那个有眼无珠的小骗子看看,这种人究竟值不值得她心意!
她笑嘻嘻骗他,跟着别的男人跑去了他应允的地方,然后又将最后一点线索留给这个背信弃义的女人。
她就这么喜欢她?!
好!好得很!
嫉妒、愤怒、委屈、压抑,各种情绪交织混杂,左恕一时竟不知自己气她耍得自己团团转多一些,还是气她跑都跑了居然还惦记着徐知秋多一些。
这句话,正中徐知秋痛处,本就没多少血色的脸霎时惨白如纸,一个反驳的字也说不出来。
盛娇颐捏了捏她的手,风轻云淡的说,“知秋,没事,你先回去吧,我正好也有事要和二哥说。”
“娇颐?”徐知秋回头,惊疑不定看她。
女孩弯了眉眼,继续道,“真的,别担心,没事的。”边说,边抽出自己的手,“你先回去吧,明天再来看我好不好?”
徐知秋脸上交织着慌乱与怀疑,定定站在原地不动,直到盛娇颐挥手催促,“那我们说好了明天见。”
说罢,招呼门口的香草,“香草,你代我送徐小姐出去吧。”
香草点头,半拖半拽的拉着徐知秋离开,越过左恕时,趁他背对自己,对盛娇颐比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盛娇颐微不可查的点头,而后目光悠悠落到自己对面的男人身上。
四目相对无言,女孩一如既往的迷蒙杏眼只是瞧着他,嘴角微微上扬,不知是笑还是天生了这幅模样。
左恕的神经越绷越细,几欲断裂。双手紧握成拳,指甲扎进了rou里。
早该掐死她,早该在她逃跑之前,不对,更早,应该在他察觉这人对谁都是一副笑眯眯讨好模样时,就掐死她。
盛娇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