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深夜，凌晨十二点半。
酒吧后街。
青年弯起唇，听着电话。
“哦……”他低声说：“你是要打听这些事啊。”
“这些能给多少钱？能卖个好价不？”他倚着墙讲话，一副流里流气的模样。
电话那边的人还在跟他谈着事情，顺便警告他，让他收了钱就别多嘴。
“得了得了，我懂规矩，钱一到账，我立刻当没有这事……好，我给你打个九折，见面谈。”青年挂了电话后，摩挲了半天手机，然后打出了另一个电话。
他屏息半晌，才等到那人接了电话。
“……这些人比想象中的慢啊，”他轻佻地说：“现在才来找我。”
“……小主人的声音透过电话也好听。”
那边不知道说了些什么，青年就像被教训了一样，气焰一下子被压了下来，低下头看着地面。
他应道：“……嗯。”
他又听了一会，最后踌躇地说道：“好的，我知道了。那之后再见？”
那边挂了电话。
他恋恋不舍地拿耳朵蹭着手机，觉得所有暴戾、愤怒、Yin郁的情绪都因为这个电话冲散了。
“阿明……”他喃喃道。
正当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时，一个突如其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考。
“小江？你打完电话了么？来帮忙招待客人了，店里好忙。”旁边身穿制服的青年正挥手叫他。
他露出一个笑容，说：“哎，来了来了。”便起身跟了过去。
这个酒吧里的服务员小叶走了之后，客人们都对他念念不忘。
虽然新来的小江很帅，偶尔笑起来带点痞气，冷酷的样子也非常迷人，但还是没有小叶看起来让人想亲近。
酒吧的客人今天也很想念叶服务员。
刚到店的客人还在问：“店长，我有段时间没来了，那个小哥呢，很爱笑的那个，怎么没见着了？”
祁越正在吧台调着酒，他的手修长有力，调酒的动作一如既往地沉稳。
男人听到客人的话，抬眼看了看他，答道：“走了。”
客人追问道：“走了？去哪了？”
男人不紧不慢地说：“他不打工了。人家是高材生，自然是回去认真上学了。”
客人闻言，觉得有些遗憾，嘟囔着说：“高材生嘛，我知道我知道，但是……”他砸了砸嘴巴，说：“那小哥笑起来还怪好看的，每次看到心情就能好不少……真是可惜了。”
男人应了声，说：“嗯，您的酒。”
他把调好的鸡尾酒放到吧台上，客人喝了一口又一口，点了一杯又一杯，直到喝得烂醉。
祁越偶尔会抬眼查看一下客人的情态。这位客人倒是安静得很，自顾自喝着酒，逐渐就趴着不动了。
“……”这样的客人在酒吧里十分常见。
打烊的时候，服务员把他推醒了，于是客人就摇摇晃晃地站起来，然后迷迷糊糊地走了出去。
到点了，服务员们打扫完之后都换下了制服，回去睡觉了，只有新来的小江还一直帮他收拾酒架。
祁越看了他一眼，说：“这里不用你帮忙，你先回去吧。”
江继辉从善如流地收回了手。
祁越没有再理会他。
沉默了一会，小江突然开口问道：“店长，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啊。”青年倚着门，嘴角带着玩世不恭的笑。
“没有。”男人又看了他一眼，似乎是奇怪他怎么会这么问。
“我听说，”青年低头笑：“我顶替的那个服务员，人缘挺好，大家都挺喜欢的？”
“他之前就离职了，而你是后面才来的。”祁越摆酒的动作都没有停顿，径直问道：“你究竟想问什么？”
江继辉问：“我就是好奇而已，想问问，之前那个人……是什么样的呢？”
提到那个人，他的尾音就越来越轻，就像海底的泡沫向海面上浮，越飘越脆弱。
男人只是警告地看了他一眼，冷淡道：“这不关你的事。已经下班了，你回去吧。”
江继辉笑了一下，说：“对不起对不起，是我多嘴了，那我走了啊。”
出门的时候，他不自觉地捏紧了门的把手，却又轻轻地松开了。
凌晨四点。外面的天还很黑，街上有些冷，他裹紧了身上的衣服，吐出一口白气。
……
那时候，他蹲在暗地里，看了不少天叶明和这店长你侬我侬的模样。
而在叶明离开之后的第三天，他鬼使神差地进了这家店，应了招聘。
反正他这种人，待在哪里都一样，待在他呆过的地方，或许还能更加舒服一些。
每次换上身上的侍者制服，他就情不自禁地想：……他是不是也穿过呢。
看到那个身上沾满他气息的男人，他偶尔也会陷入沉思。
……他是喜欢这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