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意从没想过“绝交”这个词会出现在他们三人之间,玩弄荣狷的心思都歇了歇,随手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一个暗色的金属圆球。
荣狷虽然低垂着眸子,仍是从荣意的动作中判断出他的指令,顺从地微微抬头,张开嘴巴,伸出小舌接住荣意手里的小球,并保持着舌头伸长在外的姿势静默跪立,哪怕是身后忽快忽慢的按摩棒也没能影响他半分。
荣意安置好了荣狷便专心想迟夜的事。寇祁的想法可行,但他总觉得不太好,虽然他也曾有过这样的心思,只是......
寇祁从迟夜身体状况的角度出发,更加明白他现在有多么脆弱,也更坚定地想让殷默离开。
可荣意不是。
恰恰是因为荣意并不具备这方面的专业知识,才不会那么真实地感受到迟夜的病症有多棘手。站在一个相对感性的角度来说,荣意想,他可能不会像寇祁那样,那么坚定地一定要殷默如何如何。倒不是怕绝交什么的,而是,他有一种直觉,如果殷默真的被他们逼得离开,迟夜可能真的会疯......
“迟夜的病......到什么地步了?”
寇祁一听,语气里带着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你没发现他控制欲越来越强了吗?我近一年去给那小祖宗看伤的次数,都快赶上他高中那会两年的次数了。之前他上学,迟夜最多也就逮着人犯错的时候打一顿,上了大学之后,你也知道,给人开了苞,就越来越过分。要我说,都是你惹的!”
荣意原本还认真听着,寇祁一甩锅他就不乐意了:“关我毛事?我在我自己场子玩我自己的人,又没逼着迟夜跟我一块,谁知道他怎么就突然开了窍要玩小祖宗啊?就算要玩,不能换个人玩吗?我场子里的小男孩一抓一大把,纯情小处男也多的是啊,重点是乖啊!就他家殷默那臭脾气,还一直以为迟夜欺负他呢,那心里能没气吗?再说,就那小身板,啧啧,迟夜能玩尽兴吗?”
寇祁一听荣意话题又开始跑偏,不得不开口正楼:“你也悠着点,荣狷身子骨再好,年轻的时候伤着了,老了就养不回来了。人家好歹陪了你这么多年,上回体检都查出贫血了,你说你......”
“打住打住!说迟夜呢,扯我干什么。”原本脸上还挂着笑的荣意突然感觉胸口闷闷的不舒服,一股子烦躁劲疏解不出,一眼瞥见旁边的荣狷。
荣狷嘴巴张了太久,透明的涎ye顺着下巴滴落在赤裸胸前的鞭痕上,不脏,还别有一番诱惑的意味。荣意脾气起来了,伸脚示意荣狷跪趴成脚垫,一双长腿毫不留力地搭了上去。
“对了,我刚想起来,你说迟夜的刀伤是小祖宗弄的?迟夜不是伤着呢吗?公司还那么忙,我在外面都听说了,他又怎么招惹小祖宗了?”
荣意实在想不明白。虽说殷默平时性格不大好吧,但至少还过得去,见了面也知道喊“荣大哥”“寇大哥”的,跟迟夜有摩擦,但也没到非要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地步。荣意琢磨着,被上,被调教,这些都算是够激烈的了,也没见殷默干什么出格的事,这次是怎么了......
寇祁一时间也答不出。他接了电话就匆匆赶去,又急急忙忙进了急救室,还真没来得及弄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
荣意想了想,左右迟夜那有寇祁盯着,他不如先去看看那小祖宗。
“去迟夜别墅。”
跪在厨房地板擦地的殷默还不知道那些“大哥”们针对他策划了什么计谋,“伤了迟夜”的念头萦绕在他脑海中挥之不去。他费了好大力气爬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去哪里,做什么。
去哪里呢?
不能出去外面,只能在别墅里,那在哪里又有什么分别?
做什么呢?
他想要迟夜给他一个真相,尽管那份文件的真实性已经查过了。可迟夜也不在。
想了半天,腿站麻了,一个没留神就摔在了地上。
地板上是迟夜的血,殷默颤着手去摸,陡然间发现自己的手上也满是鲜血。他如梦初醒般撑起身子,跪在洗菜池前不停地搓手,连指甲缝都没有放过。等双手被冷水洗得发白,殷默又翻出一块布,打shi,跪在地上擦地。
他不知道自己擦了多久,地板早就已经擦干净了,他却仍觉得满眼都是鲜血,整个鼻腔都是铁锈的味道。
这是因为铁锈和血ye中都含有三氧化二铁,正是这种四氧化三铁使得......
他脑子里混乱一片,高中学得那点化学知识似乎在变成一个一个红细胞,然后形成了一滴鲜血,“啪”地滴在殷默心头。
“默少爷?”
殷默在一片血海中茫然抬起头,才发现来人是一直留在卧室的罗姨。
罗姨见殷默似乎清醒了些,便上前去扶他:“默少爷,地上凉,哪里脏了您喊我就成了,让少爷看见您跪着擦地可不得了了。”她一边打趣地扶起殷默,顺便拿走了他手里的抹布,轻轻喊了殷默一声,才接着说,“荣少爷来了,方才敲门没人应,我就出来开了个门。”
殷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