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苏谧和King都住在了岛上,贵宾休息专用的酒店设施齐备,照常运作,完全看不出这里刚刚经历过一次清洗。
睡前,苏谧收到了King的讯息,他要找的那个人有下落了,顾峰会带苏谧过去,而King,因临时有事,无法陪同。
第二天,吃完早餐,苏谧联系了顾峰。顾峰来得很快,直接领着苏谧就往调教区走。苏谧觉得自己有些紧张,这么多年一直忘不掉又无法全部想起的那个人,就真的要见到了吗?见到了,又会怎样呢?真是有些不安,以致于,他忽略掉了,顾峰一闪即逝的不自然。
“就是这间房了,您请便。”一间熟悉的调教室前,顾峰止住了脚步,“人在里面,King少说,这个人,是您在这里受过很多调教的始作俑者。交给您了,随您处置。”说完,顾峰把苏谧让进了房间,然后,随手关上了门。
平息了一下紧张的情绪,苏谧抬步往前。房间的结构和凡尘很像,进门是会客厅,饭厅,再走进去,才是调教室。
客厅没有人,那么,人就在调教室了。推开调教室的门,苏谧愣住了。无数次出现在记忆深处的套着面具的人,此刻赤身绑在刑架上。他的四肢呈“X”,大大的张开,脖颈处戴着一个宽大的颈环,用细链高高挂起,迫使他不得不保持颈部直立,戴着眼罩,嘴里还含着一条藤鞭。两个十字ru夹将两个ru头勒得紧紧的挺立着,有些红肿。身下,Yinjing和囊袋被红色丝带紧紧缠绕着,露出铃口的一个珍珠,显然,是插着马眼棒,而后xue,一根粗大的按摩棒只露出了一个尾巴。
来不及细看,只看到那个面具,苏谧脑袋里“轰”的一声,乱做一团。记忆就像打开了阀门,汹涌而至。苏谧终于想起这个人了。那时候,苏谧刚到奴隶岛一个月,本来每次调教都还是和很多人一起,调教内容也仅限于各种姿势,突然有一天,就变成了单独调教,而每一次,调教室内除了调教师,都会有这个套着面具的人,而这个人,总是带着各种各样的刑伤跪立在旁,一股挥之不去的血腥味道。半年后,这个人才离开,而苏谧也在之后不久,回到了父母身边,同时,忘掉了这段记忆。
这么多年,苏谧陆续恢复了这段记忆,也一直觉得,有个什么人,和这段记忆息息相关。原来,真是有这个人的。
这个人,被这样绑在这里,显然有一会儿了,眼罩被湮shi了,合不拢的嘴里,偶尔垂下一丝晶莹。听到苏谧进来,他发出了“嗯嗯”的声音,抬头示意着口中的藤鞭,大概是希望苏谧把他取下来。
这个人,苏谧想起来了。自己一直以为他也是被抓来调教的,尽管他目睹了自己的种种不堪,可那时候,自己还总是会安慰他。可是,可是……顾峰说他是始作俑者,怎么会?怎么能!
压抑着满身的火气。走上前去,拿掉了那人口中的藤鞭,苏谧发现,自己的声音有些颤抖,“是……是你吗?我受的那些,都是因为你?”
沉默,许久,点了点头。
“为什么……为什么!”苏谧觉得自己的情绪有些压不住了,那么多年的痛苦,历历在目,他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遭受这些。这么多年的挣扎,跗骨之蛆般的疼痛,家人的担心与小心翼翼,甚至,外婆……那个带着担心和歉疚离去的老人……
没有回答。
沉默,让苏谧的情绪继续升腾,终于,扬手,“啪”,携愤带恨的一鞭,夹着风声狠狠的咬上了那人胸前的皮rou,带起一丝血痕。那人吃痛,身体试图弓起,手脚却被拉得更紧,徒劳的挣得刑架乱响,却依然没有泄出一丝声音。
“呜……啪”,“呜……啪”,藤鞭被用了最大的力气咬上皮rou,发出单调的噼啪声,打人的闷不做声,挨打的也死咬着不出声,只听见两人的呼吸都越发沉重起来。
不知道打了多少鞭,苏谧才终于呼出了那一口郁积于心的恶气,也渐渐换回了理智,那人胸前,早已是鞭痕累累,血迹斑斑。
一把扯开那人的眼罩,眼中却没有丝毫哀怨愤恨,只有愧疚,还有,一丝怜惜。不对,这双眼不对。觉察出异样的苏谧,这才顾上仔细打量眼前这个人。
目光一路下行,在看到那人的小腹时,苏谧再次呆住了,一道狰狞的伤痕……
“King……是……你……”。一字一顿,苏谧觉得自己的声音有些飘忽,他几乎听不见自己在说什么。伸手去扯那个套头面具,却发现面具被锁得死死的,根本拿不下来。
还是没有回答。
“为什么不说话?……回答我,回答我!”苏谧觉得自己都有些歇斯底里了,这个人是King的念头,像魔咒一样,在他脑海里不断反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
如果他是King,如果King是当年伤害自己的罪魁祸首,那自己在他眼里,算什么?可是,他为什么要带自己来这里?他为什么要付出那些代价,只为颠覆奴隶岛?
可是,如果他不是King,那他又是谁?King又在哪里?那个面具又是怎么回事?他为什么一直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