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晚,苏谧睡得很不好,迷迷糊糊的,总是睡不着,睡不踏实,辗转反侧,一直到天都快亮了,才在极度疲倦中睡去。睡着了,也是各种噩梦,好像幼时靠在最亲近的外婆身边数星星,外婆却突然不见了,怎么也找不着了;又好像有人在后面追赶自己,拼命跑却跑不快;又好像被关了起来,没有人,没有声音,没有光,只有黑暗,只有自己……
苏谧终于从噩梦中醒来,早已惊出了一身冷汗。睁着无神的眼睛四处张望,好半天,才像是找回了视觉,长长的出了一口气。
半眯着眼下床,一不留神,脚踩到了什么,差点被绊了一跤。凝神一看,床脚躺着一个人,更确切的说,床下的人应该是跪趴着的,大概是太困了,然后睡着了。这个人,赫然是失踪了整晚的King。
这一踩一绊,床下睡着的人,显然也醒了。抬起头,King的眼角有些泛红,有点睡眼惺忪的样子,但是很快,那双眼睛就回复了清明“主人”,跪趴,驯服的样子。
一晚上不见人,没有任何招呼,现在驯服又是给谁看的呢?苏谧见到人,心里的石头落了地,又迅速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担不起。King先生,你这是闹得哪出啊?想结束协议,协商解决就好,毕竟你情我愿的事情。大家都是dom,这点面子我还是会给的”大概是没有睡好,声音透着与平常完全不同的冷冽。
“对不起,主人,奴隶知道您一定很生气,都是奴隶的错,您狠狠的罚奴隶,别生气,行吗?”没有抬头,声音透着难得的乞怜,还有些嘶哑。
“你这么随性的奴隶我可受不起”苏谧自嘲的笑“游戏嘛,当然可以随时结束”
“不是,没有”情急的话脱口而出“不是游戏,”King缓了缓,收拾了一下情绪,接着说“奴隶没有提前告知主人晚到,还晚了这么久,是奴隶的错,但是奴隶没有想终止协议的。求主人惩罚,怎么罚都行的”
“你这样的奴隶我罚不起。如果我就是想结束呢?”冷冷的话语,显然是很生气。
“奴隶会请自罚”声音有些嘶哑,却很坚定“奴隶会自罚到您消气,或者原协议时间结束”
“悉听尊便”苏谧自己都没有意识到,与其说是还在生气,其实更想看King会怎么做。他毫不怀疑这个人的诚意,但他就是想看他会做到什么程度。
“是,谢谢主人”King规规矩矩的拜俯,然后扭头朝惩戒室爬去,毫不拖泥带水。苏谧没有跟过去,他只是在片刻后,打开了笔记本,连上了惩戒室的监控。
King先给自己做了必要的清洁和扩张,再往后xue里灌了些ye体,看样子是两袋灌肠ye,900ML,一个能让人难受到死,又还不至于造成伤害的容量。这个人对自己,一如既往的没有留手。接着,他给自己塞了一个尺寸不小的肛塞,套上一个金属的贞Cao环,金属ru夹,金属项圈,一个不拉。然后,他爬上了一个刑架,屈身,认真的把自己的双脚,膝盖,大腿用刑架自带的金属缚带绑好,还试了试松紧。再后来,用垂下来的夹子夹上贞Cao环,肛塞,ru夹和项圈,在给自己戴好大号口茄之前,他对着摄像头的方向,认真的说了三个字,然后,微微一笑,将双手伸进缚环,按下了手中的遥控器,然后,手一松,任遥控器落下……
苏谧心里一紧,他看到了King对他说对不起,看到了他按下了电击遥控器的开关,然后微笑着丢掉遥控器。King知道自己在看,所以,他微笑着,将他交给了自己。
苏谧呆坐着,他看着King的额头上渗出了汗珠,看着他浑身战栗抽搐,看着他痛苦辗转的无声呻yin,但是,他的眼神始终没有再看向摄像头,没有看向镜头后的苏谧。苏谧知道,他在等自己,等自己消气,等自己做决定。
King确实是在等苏谧。他毫不留情的,将电击调到了最高档,每一次电击,持续十秒,电流强度是人体能耐受的最大安全电流,不会留伤,但会让人痛彻心扉。痛,真的很痛,身体的每个部分都仿佛不是自己的,敏感部位就像被千万只火辣辣的细针在穿刺,是刺痛,却细密绵长得仿佛没有终点。真的快要坏掉了,他在迷糊中想着。哪怕曾经受过最残酷的刑讯调教,这样的痛,也是他永远无法适应的。只是,他知道,自己能忍,他也相信苏谧,比相信自己更加笃定,那个人,一定狠不下心,一定会心软,那就是他一直在等的,救赎。
“嘭”,门开得很急促,几乎是被撞开的,King知道,自己等到了。强咽下口中的痛yin,还是不要让他太担心了吧。他想着,然后,放任自己安心的晕了过去。
苏谧不知道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冲进惩戒室的。他只知道,当他冲进惩戒室,颤抖着捡起遥控板关掉电源,手忙脚乱的拆掉King身上的所有束缚,牢牢的将这个人抱在怀中时,他看见的是这个人嘴角的笑,于是,一瞬间,他安心了,之前的所有焦虑,难熬的等待,慌乱的噩梦,不安,惶恐,全部都消失了,也是在那一瞬间,他突然清醒的认识到,这个人,于他,将不仅仅是一个即将结束协议的s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