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承认,却也不否认。
她根本不懂这人究竟想做什么,说对她没有兴趣,说离婚后毫不相干,结果现在又站在这里做些莫名其妙的事情,究竟想干什么?是见不得她好?还是觉得她贱到这个地步,像十七八岁那样天真地幻想他做这些是因为在乎她?
程泽没有坚持,把湿巾扔进垃圾桶,安静了会儿才开口:“听说你和那个叫苏源的警察在一起了,前段时间也是和他出去玩,怎么突然喜欢年龄比自己小的?”
段天边强忍着躲开的冲动,撇撇嘴,“我没事。”
程泽顿了下,似乎没料到她的第一反应是这个,“……是。”
他精神不太好,常常坐一会儿就忍不住犯困,大脑发沉,白天要睡很长的时间,段天边知道,今天已经算是他状态不错的日子。
段天边气笑了,整个人都在微微发抖,轻声道:“程泽,有你这么糟蹋人的吗?我是不是和你有仇啊?”
这还是程泽认识段天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见她发这么大的火。哪怕上回在民政局门口,甚至那次在家撞见他和别的女人做爱,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失态。
“你是不是神经病啊程泽!”段天边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
程泽坐在段天边身边,拍了拍她的背,轻声道:“好好的,怎么突然哭成这样。”
要不是怕影响段宏的情绪,刚才她在病房里就不想配合了,假得想吐。
程泽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可临到头还是什么都没说,只是用一种从来没在他脸上出现过的神情看着她。
模模糊糊听见有人在雨幕里喊她的名字,好像很着急,有什么冰凉的东西贴在她脸上摩挲,很快又离开。
一开始她根本没发现,只感觉头很晕,想着睡一觉应该就好了。
没在里面久留,她又插科打诨,撒娇似的多念叨了几句,这才和程泽一起出了病房。
她隐约知道自己在等人,但又不知道是谁。雨下的太大了,砸得她很疼,她想到底是谁让她等这么久,好烦啊,不想再等了,可双脚仿佛被钉在原地,动也动不了,她又想,是不是这个人已经走了,所以才一直等不到。
段天边真是烦透了!
她不舍得,想重新贴上去,结果一动脖子难受得她眼泪都掉下来了。
程泽抿了下唇,缓和气氛道:“我今天来不是想和你吵架的。”
梦里有个人抱着她,语气很温柔,两片柔软的东西贴在她
她这些年很少生病,除了十年前因为淋了一场大雨,烧得脑子差点坏掉了外,几乎连感冒都没有过。
“没事,没事,医生马上来了……”
两个人沉默着走出医院大门后,程泽给她递了一张湿巾,“妆花了。”
也不知道躺了多久,她觉得很热很累,胸口闷得发慌,身上黏腻腻的裹着汗。
“那你说这些做什么,”段天边冷笑,“总不是想复婚?”
段天边垂着头没接,神色低落疲惫,看也没看他一眼,“别演了,没人看。”
然而程泽不但没把手收回去,还主动用湿巾轻轻碰了下她的眼睛。段天边压根没想到他会有这种举动,满脸疑惑地抬头看他,“你干什么?”
程泽:“我帮你擦。”
程泽没想到她反应这么大,表情也冷下来,“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告诉你那个苏源不是什么好东西,就算你想再谈,也不应该找他。”
第八十四章:去我房间睡(圣诞快乐)
“你有病啊!”段天边瞬间爆炸了,声音大得不远处的行人都看了过来。
“如果是,我和你道歉行不行,求你别故意恶心我了,行吗?”
他的眼神很直白,段天边皱眉躲开他的手,厌烦道:“不用,别来这一套。”
回来的当晚,段天边就发了高烧。
天色阴沉沉的,空气又闷又热,看起来快要下雨了,周围不断有人看过来,他们在医院门口争吵难免显眼,更别提这两人的长相气质还颇佳。
梦里又在下大雨了,豆大的雨点毫不留情地打在她脸上、身上,又酸又痛,鼻尖甚至闻到了泥土特有的淡淡腥味,让她觉得有些反胃。
从在医院里见到程泽开始,她就知道不对劲,十年了,回回都是这样,反复无常。
段天边脸色一下就变了,盯着他问:“你找人查我?”
因为程泽突然出现,之前的话题也没有再继续,三人随便聊了会儿,段宏脸上开始浮现出倦色。
她太阳穴突突地跳,本就在谷底的心情现在更是烂得一塌糊涂,深吸了口气,强忍着想要破口大骂的冲动,咬牙道:“你又想干什么?你他妈凭什么查我?!”
“我他妈真是受够你了!!有病就去治!我出钱帮你挂号行不行?啊?我那天说的还不够清楚吗?他不是好东西又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啊?你喜欢我还是爱我?我们已经离婚了离婚了离婚了!!你听得懂人话吗?你到底想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