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挺阳转身走到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抬眼一看,不禁一怔。
周挺阳想了想,从西装口袋里掏出钱夹,将信用卡抽出来,说:“你先将房费结了,我可能要提前离开,我的朋友就由他们睡醒了才走。”
史红荔点点头,说:“所谓灯台不自照,一个人能有自知之明已经是得的好品德,周局长气度弘伟,潇洒倜傥,必非池中物,将来定能傲视同侪,一飞天。来,我用咖啡以敬,预祝周局长官运亨通,前程似锦。”
领班过来给二人送上一杯咖啡。
史红荔微微凳颌首,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坐下。
“周局长,你的信用卡。”
他就这么倚在沙发上陷入沉思,浑然没注意到领班拿他的信用卡去了好久未回。
丁林见周挺阳面色宽松,还笑得出来,心里先是信了他的诊断,怏怏地说:“你说得轻巧,被踩的又不是你!这是男人最重要的贝,男人的贝坏了还不如死掉算了,我能不紧张害怕吗?”
周挺阳笑笑,随手捡了盒香和火机,说:“我到外面抽。”
说罢,捡起西装上衣,走出了房间。
周挺阳跳下床,笑骂道:“瞧你还一身警服呢,身为警察一点小事就呼天抢地,怎么跟犯罪分子作斗争?”
不过既然对方在带他绕花,他也不主动发问,便回答说:“周某没什么优点,但有自知之明,既然了解自身文化水平是短板,自当将勤补拙,策励自己多学多问,力求上进。”
周挺阳见他没事,便到浴室将憋了半天的那泡尿解掉,回到房中,见丁林和桑伟正坐在床上说话,便道:“趁天没亮你们再歇一会,我出去走走。”
在走廊上走了几步,他忽然想抽,摸摸身上的衣袋,记起平日根本没带的习惯,便信步进了电梯,一路到酒店大堂。
周挺阳连忙打招呼道:“史小姐,你好,请坐。”
一张信用卡递到周挺阳眼前,将沉思中的他惊醒,连忙伸手接过,说:“劳你了。”
周挺阳注意到她的举咖啡的手,很白,修长瘦削,
周挺阳看那五花八门的香盒和打火机,有些开了封,有些还是原封未动,便问:“哪来的?”
领班连忙说:“这个时间点外面的商店已经关门了,我们这里有。”
史红荔拿银匙搅拌了一下,说:“周局长说话用语文藻丰茂,胸有锦绣,但现今政府官员中,这水平实属难得,再加上我知道周局长年青的岁月在部队里渡过,并没有就读普通全日制大学的机会,能有这份才情,怕是下过不少苦功吧?”
周挺阳道:“瘾犯了,打算买包。”
史红荔拿起咖啡,轻轻呷了一口,才开口说:“这是从牙买加买回来的正宗蓝山咖啡,香味浓郁,口感层次丰富,周局长尝尝喜欢不喜欢,喜欢的话我送你一点带回去喝。”
领班微微一怔,恭敬地双手接过信用卡,说:“好的,请周先生在那边稍坐,我尽快你办理。”
不知道怎么的,这史红荔的肢体动作,让周挺阳有种熟悉感,偏记不起在哪儿见过。
周挺阳转头看看一直呆若木鸡的桑伟,说:“手给我看看。”
周挺阳端起咖啡杯示意了一下,道:“我平日多喝中国茶,让我品尝优质咖啡,只怕是牛嚼牡丹,暴殄天物。”
难得清静下来,他不禁回想这些日子来的遭遇,有种做的恍惚感。
原来递来信用卡的人并非领班,而是酒店的老板史红荔。
领班说:“不用,大堂那边的会客区可以抽。”
从与陈惠珍出去吃午饭开始,新人物、新观念、新际遇、新挑战,一个个接踵而来,仿佛整个人生都浓缩在一起快速完成,急促且混乱,让他来不及消化这一切,趁这夜阑人静之际,理清思绪,审视人生,才好确认将来的路在那方,才不会忙中出错以至难以挽回。
说罢回到柜台后,手脚麻利地翻找一下,用个托盘端一大盘香走过来,说:“周先生挑喜欢的牌子吧!”
领班回答说:“都是以前客人落下的,按规定我们需要将客人遗留的东西保管起来,让他们回头再取。不过规定是防止酒店的职员私下截留失物,没有客人会特意回来拿包香,周先生可以随便抽。”
周挺阳心想,这史红荔个真是有备而来,恐怕早就将自己的底细调查得清清楚楚,但同时更是奇怪,一个有这般能力手段的大老板,有什么需要自己忙的?
看看腕表,原来这一觉足睡了五个多小时。
大堂里值班的除了一个女店员外,还有就是今天下午的那个领班。
看周挺阳。
说,举起手中的咖啡杯。
他一见周挺阳,便从柜台后迎出来,脸上露出职业性微笑问:“周先生,有什么可以你吗?”
丁伟可能是给周挺阳刚才的行为怕了,缩了缩身体,说:“排长,我的手没事,只是给抓疼了,抓的不是旧伤处,是另一只手,你不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