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道侣”这个称呼,允星火心中不知是无奈多一些,还是苦涩多一些。若是当年没有那么草率的做了决定,现在很多事情都会不一样了吧。
他被仇瑄掳来魔宫后,从未见过同样被掳来的卿芸。
整整五年,仇瑄把人藏得连影子都看不见。
允星火知道,他这是怕自己见到卿芸。怕自己动了什么年头。可他已经从内而外的都被仇瑄沾满了,哪里有地方接受别人呢,如今的允星火早已不是当初的允仙师了。
魔君的一句话,让在场的众人都失了颜色。仇瑄口中说的卿芸是允星火的道侣,可谁不知道允星火和魔君的关系,怎么会容忍对方有了道侣,还要将人藏起来,一藏就是五年。
于是私底下,大家都说这位卿芸,实际上是魔君的小老婆,是他的心头好。
杯酒满上,乐舞暂退,一位白纱蒙面的女子被人搀扶着从门口进来了。
见她如今这幅弱柳扶风的样子,允星火突然站起来,他的心痛极了,卿芸自幼被jian人所害,根本不能直立行走,让她行走,就是用刀子割她的脚!是他!有负挚友所托!
仇瑄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自从他知道师兄要与她结为道侣的那一刻起,就发誓要杀了她,若不是看她这幅样子,她根本活不到现在!
此时此刻,仇瑄见到允星火站起来,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真是后悔留了她的命,让她活这么久!
“师兄,怎么不坐着了?”仇瑄皮笑rou不笑的走下神态,一把抓住他的手臂,要让他坐下。
允星火看都没看他,像之前的无数次那样,甩开他的手,向卿芸走去。
霎时间血气上涌,与炽骅交手所受的伤还没有好,魔气一丝一丝的从伤口处蔓延至全身,他看见允星火的背影,竟然是渐渐模糊了。
从小到大,他都是看着这样的背影,一次又一次的离开他,毫不留情的,或许心魔说的不错,允星火一个修无情道的人,对他本没有情,一直以来都是他一厢情愿,允星火不爱他!从未将他放在心上,对他所说的情话与誓言,也......一笑而过。
他他他他他......
心脏疼的像不在是自己的了,黑气旋绕在他周围,一点一点将他吞噬掉,吞掉他的顾忌,吞掉他的感情,吞掉他的意识,也一同吞掉面前那个人。
“魔君!”
“魔君怎么了!”
“魔君!他!他的眼睛......”
......
......
......
十二年前,敛月峰。
这大概是仇瑄从那野山沟里出来的第三个月了。
从他出来的第一天开始,敛月峰就有各种各样的人,借着各种各样的理由,找他比试。他害怕自己人魔混血的身份被发现,于是故意装笨,故意藏拙,一连输了三个月,于是师兄的脸色越来越难看,终于忍不住要罚他,要亲自惩处他。
仇瑄装笨的做法实际上并没有太大的问题,只是他本就比别人晚两年拥有金丹,已经算笨的了。
此刻,日头正盛,火辣辣的阳光照在他身上,他却要在这里光着上身,被迫扎马步。
一旁的树荫处,允星火穿着一身豆绿色的长袍,正一口一口的喝着茶。暑热难耐,他要来这里看管师弟,看他在太阳底下晒得一身白瓷一样的皮肤都泛了红,允星火心中竟是无半点愧疚,他心说,再不罚他,这小师弟要反了天了。
有那么几天,他都十分后悔亲自揽下这个祸害,为什么不给炽骅呢?
心中再怨恨,也没办法,谁叫他当初同情心泛滥了呢?
允星火端着一杯凉茶,走到仇瑄身边。
仇瑄也睁开半眯着的眼,看他。
允星火见他毫无半点羞耻心,不知道让一个金丹修士扎马步是什么意思,怒气上涌,将这一杯凉茶直接泼到他火烧一般的后背上。
“你知道让你扎马步是什么意思吗?别的小孩,哪怕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也都会扎马步了,可你一个金丹修士,为何会因为下盘不稳输给那么多人?同岁的也就罢了,炽骅的师弟才十二岁,你都打不过,你想什么呢?”
允星火向来是寡淡的,不温不火的从容步调,可今日他竟是因为这个不争气的师弟大怒至此,连凉茶泼人的法子都使上了。
后背被凉茶这么一泼,仇瑄倒觉得舒服多了,于是不小心露出了很舒服的神情。
被允星火看到后,他被气到连骂都骂不出来了。
仇瑄见状,立马道歉:“师兄,师兄对不起嘛,我不是......”
允星火离他离得极近,他也不小心看到了那件豆绿色的长袍里若隐若现的一颗小红点,顿时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抬头看见允星火因为情绪变化而有些泛红的脸,他顿时觉得下腹一紧。
糟了!
“你不是什么?”允星火明显没看出他身体突然的僵硬,或者说他在气头上,什么事情都忽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