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怀心思的三人走进楼上厢房,房门刚刚合上,九王回过身,冷不伶仃遭了朱曦和一记白眼。
灯火通明下,九王这才看清他唤的龙儿姑娘,是个瘦弱的少年。
九王误以为冒犯到救命恩人,观察朱曦和的神色,作揖的要给朱曦和道歉,他道:“是我看走了眼,多有冒犯。误以为恩人是女子,我这就给恩人作揖赔罪。”
藏着一肚子火气的朱曦和坐到床头,扭过身子不想看见眼前的九王。
欲言又止的道士左顾右盼两人,话未脱出口,衣袖被朱曦和扯了扯,他转过头果然见朱曦和柳眉倒竖,生气的样子令在场两人有些局促不安。
道士垂首弯下腰,张开手掌让朱曦和在他手心写字。
沉yin的一声,道士眯眼捋了捋美须,和善的抿唇笑了笑,对九王说道:“你拿了驿管长给的衣裳就先沐浴歇息吧,没什么事还是不要打扰龙儿了。”
朱曦和偷偷瞥了眼尴尬转身的九王,见他走去屏风后沐浴,心里猜想九王为何身在此处。
奈何之前朱曦和待在沈玄谧身边,有关于政事局势未曾知晓半点,也不知前不久北上战火纷飞。
朱曦和回想起九王孤身昏迷在悬崖下,还受了些皮外伤,想来多半是遭人算计中了埋伏。朱曦和回过神,对床边站着的道士没好气的哼了声,心底由衷感到阵后悔,深深地叹了口气。
他心声道:臭道士臭道士!答应下来干嘛,我巴不得他自生自灭,最好是那些个算计他的人寻过来处理掉他。
来添热水的人来来回回两趟,桌上饭菜照旧是两荤一素一汤。
朱曦和脸上覆好草药,苦巴巴的皱起眉头,不像以往碗里堆满了菜,他勉强咽下口中苦涩的饭菜,吃了几口便离了饭桌。
道士给自己倒了杯茶水,小小浅抿一口,一双瑞凤眸含笑,些许幸灾乐祸说道:“脸上外敷的草药不仅味道重,口中还会泛苦。”
“龙儿…龙儿啊,你呀,乖乖的吃了那颗解毒丸可能还少受些罪。”
道士边说边坐起身,他气定神闲放下手中的茶杯,几步绕过朱曦和,站定在绿植盆景前,他道:“龙儿信不信冥冥之中的命数?人该有的善不应舍弃,龙儿切莫多生戾气,多行不义必自毙…”
朱曦和摇摇头,他冷意的眸光闪烁,抬首与慈眉善目的道士面面相觑,他张了张口,听到屏风后传来的窸窸窣窣穿衣声,哑然的扭头移开目光。
燃烧的蜡烛慢慢地融化,照亮厢房的烛光渐渐暗了一层。
夜半三更,床上躺着的两人一个打鼾一个睡得死沉。睡在木板上的九王掀开身上被子,他轻手轻脚起身,走到没关上的棂窗前。
床上打鼾的朱曦和皱了皱鼻子,推开挤过来的道士,转身面靠墙壁又是打起阵时有时无的鼾声。
九王在棂窗前站了会,静静听着床上的动静,确认两人熟睡未醒后,他从身上摸出白日里的箭弩,利索拔动开关朝夜空射出一箭。
短箭划过空寂的夜色,声响不大‘砰’的一声,夜空中出现朵暗红色的鹰头图案烟花。
楼里惊醒的人嚷嚷道:“谁他妈半夜三更放烟花!还让不让人睡了!”
九王目光扫过床上两人,收回箭弩走回原来的地方,迅速躺回地板上的被褥,他眼睛半眯沉声静气,听了半响床上朱曦和恍若震雷般的呼噜声。
在折磨人的呼噜声中,九王无法入眠,心中泛起一丝无可奈何。
直至天亮,朱曦和的呼噜声略微小声,九王闭了闭目,心中感慨终于能是假寐了小会。
待到日光照到窗前,道士悠悠转醒,捂着酸疼的肩膀坐起身,听到身后熟悉的呼噜声,他啼笑皆非,像是在夸赞的说道:“龙儿的呼噜声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似乎是听到道士的话语,朱曦和翻身脚蹬被子,直把身上被子踢到床尾,他迷迷瞪瞪掀起眼帘,抬手揉了揉眼皮沉重的双目。
醒来见对面站着的九王,朱曦和不明显的瘪嘴,蛮不高兴拉起床尾的被子盖过头顶,怎么都是一副不待见九王的样子。
一旁洗漱完的道士语气缓和,说道:“龙儿睡个回笼觉也好,等会饭菜送上来,贫道再喊龙儿起来。”
被子里的朱曦和摸了摸脸,指腹轻微摸到一小片开始结痂的伤口,他心里想着:也不知要用多少草药敷脸,估计一时半会好不了。还是希望九王快些离开此处,以免被他察觉,否则我小命难保。
厢房内道士与九王倒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起闲话,不至于氛围闹得僵硬尴尬。
等到饭菜摆齐,朱曦和这才懒洋洋伸长胳膊打懒腰,从床上起来洗漱。
朱曦和简单用清水洗了把脸,正愁擦脸的帕子在哪,旁边好心递过来块帕子,朱曦和接过擦了擦脸,见是那九王,朝自己说道:“恩人,帕子。”
也不知朱曦和有意无意,像是怀着报复性的甩了一脸水给九王。
措不及防的九王神情怔愣,晶莹剔透的水珠滑落他脸庞,眼眸里飞快的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