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曦和很郁闷。
扪心自问多次是否喜欢沈玄谧,可每每面对那张无可挑剔的美人脸,朱曦和心里挣扎无数次,败给沈玄谧动情的双眸,他是欢喜的。
欢喜每次的缠绵悱恻,愿意情浓时同榻交欢,荒唐极了。
急切轻唤声扰乱朱曦和思绪,他缓缓睁开半敛的杏目,疑惑的轻嗯了声。
面前哆哆嗦嗦躬身站着位侍女,往外头瞧了几眼,侍女说道:“有人要见夫人,在外头侯着呢。”
懒懒挥手的朱曦和让侍女去开门,随意理了理乱糟糟的松墨色长发,侧卧床榻抚腮道:“进来吧,外面下着雪怪冷的。”
两扇房门拉开,吹进来的细碎风雪零零散散飘落地板,传来阵shi寒之气。朱曦和眯眼打了个喷嚏,不禁抱紧怀里的小手炉。
侍女接过琵琶女的斗篷,挪动脚跟静静候在门口。琵琶女脸色难看,怀抱琵琶干站着也不听朱曦和的话坐下,她的目光匆匆掠过朱曦和面容,低垂眼眸紧盯着自己脚尖。
琵琶女战战兢兢的行礼道歉,说道:“是奴家眼拙,夫人那时灰头土脸,奴家还以为…夫人莫怪。”
听到朱曦和让她坐下,琵琶女坚决站在原地,扭捏揉皱手中手绢犹豫开口,左一句夫人右一句夫人的说起闲话,似乎是想给朱曦和留个好印象。
偏偏朱曦和最是不爱听人唤他夫人,沈玄谧唤几声他都要恼怒气急,何况旁人。
朱曦和心烦透顶油然而生,咳嗽几声打断琵琶女的话,说道:“我身子不爽利,要是没什么要紧事就先回去吧。”
说罢挥手招侍女送琵琶女出厢房,含蓄的逐客令没能让琵琶女离开,抬眸目光落到朱曦和面容,迟疑道:“夫人是男儿身吧…?为何老爷会对夫人如此宠爱。”
朱曦和顿生恼意,横眉冷目冷下脸,眉宇间聚拢抹威严,冷冷说道:“我管他喜不喜欢我!老子是男的又怎样?这几声夫人,我听得实在厌烦!”
琵琶女吓了一跳,胆战心惊告退。朱曦和收敛满腔恼意,深深叹了口气。心里又止不住回想方才说的话,犹豫着是否让侍女去安抚琵琶女。
侍女上前说几句好话,哪哪都提沈玄谧的好。
几番话非但没让朱曦和气消,更惹朱曦和气恼,听着忍不住反驳道:“他对我好?试问欢喜一个人,怎会囚在身边供他玩乐呢?倘若我身份尊贵金枝玉叶,含的是金汤匙,我又岂会屈尊降贵当什么都没有的夫人。”
侍女寒颤噤声,她不懂朱曦和话里意思,不过短短几日,所看所知无不是老爷待夫人的宠爱。
夜夜就寝夫人房中已是常事,日日归家全是关心夫人的话语,细致到饭食糕点每每让侍女留意,唯恐冷落忧愁敏感的夫人。
这难道还不够好吗?
临近夜晚,风雪渐渐停息,烟花炮竹‘噼里啪啦’声响在街头巷口响起。
报来消息的小厮退出天字号雅间,琵琶女来见朱曦和的事当晚传入沈玄谧耳中,此刻他正与江南知府身处烟花柳巷之地。
添酒的美人醉眼朦胧倒入江南知府怀里,周围莺莺燕燕挣着抢着,要给沈玄谧喂酒。
沈玄谧动了想回去的心,一个动身坐起身,徒然动作惊了端酒的ji子,温热的酒水洒shi沈玄谧绸缎下袍,ji子惊惶不安的抬手用袖擦拭。
有力的手猛然伸出,紧攥住ji子手腕,沈玄谧用力将ji子推开,惊愕的ji子楞楞抬头,惊叫道:“你是公公!”
公公这词是那些ji子惯用来骂太监的称呼,可不是什么好称呼。沈玄谧眯起的双眸闪过抹Yin沉,袖中右手握紧成拳,心中蓄势待发的怒意便要就此施展。
突感不妙的江南知府急忙挥退满屋神情各异的ji子,江南知府额头冒汗,说道:“小小ji子口无遮拦,您老别动气。”
沈玄谧眸里含抹讥笑,倒也不怒了,淡笑道:“江南知府真是爱民如子,放心,我不会同ji子计较。此后嘛…军队筹备事宜大人得更用心了。”
连连称是的江南知府目送沈玄谧离开,站在雅间门口耳闻ji子们的交谈声。
“那人金玉粉琢,出手也大方,可惜是个公公。”
“哎这你就不懂了,到这里来的爷都是狎ji,公公好啊!占不到我们半点便宜,传外头我们还是玉女之身,重金才能见客。”
“想的倒挺美,哼…收收你那心思吧!我听妈妈说,公公常以折磨人的手段解欲,我还听说啊…接待公公的姐姐浑身伤痕,熬不过年前活活被折磨死,发现时身上都生脓疮了,别提有多吓人…”
gui公走来收拾雅间,江南知府挥手招他到身旁,低声悄语说了几句话,gui公附耳静听半响,收到锭官银。
江南知府挽袖给自己倒酒,坐回位置说道:“真是聒噪。”
窃窃私语的几个ji子花容失色,挨了几记gui公的巴掌,捂着高高肿起的脸快步躲到自己房中。
平日里少不得折腾乱跑的朱曦和如今安分待在厢房隔间,沈玄谧避开屏风进到隔间,还未见到人便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