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卉当然记得那天晚上的情形,自己因为在晚上的饭局上喝醉了,王总把自己扶回的房间,然后出于安全考虑,王总在房间很绅士的守护了一阵才回去了自己房间,这是宁卉对当晚全部的记忆,也是事情原本的真相。而宁卉知道的另一个真相是,当晚那个三八长舌妇才在她自己领导房间的床上过了一夜。
“我是喝醉了,但我的意识很清醒,王总除了给我倒了一杯开水,拿了条热毛巾,他其他什么也没做。”宁卉说着顿了顿,胸部开始了剧烈的起伏,听语气是要吹响反击的号角了,“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一进来你们就千方百计的把话题往这上面引,我已经回答了很多次我跟王总没有任何你们所想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关系,你们仍然有意识的不停引导我说出你们想得到的答案,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是出于什么样的目的,你们也知道王总是为国立过功流过血的战斗英雄,我不知道为什么你们非要背地里把没有发生过的事情强加到他身上,你们这样做不让英雄寒心吗?”宁卉越说越激动,全然不顾中年女舞动手势想让自己停下来。
“宁卉同志你别激动,”中年女显然感觉出来宁卉这刺头的确有点扎人,微微叹了口气说到,“这样吧,今天就到这里,你回去好好想想,冷静一下,需要的时候,我们调查组随时还会再向你了解情况。另外我们了解到你已经向单位递交了辞职申请,因为现在处于调查期间的
“嗯,”宁卉完全没想到中年大姐会单刀直入的提出这个问题,问题是,宁卉在记忆中搜索遍了与王总的美国之行,似乎并没有什么所谓的不当行为,这让宁卉稍许心安了一些,回应的声音也有了更多的底气,“是的,怎么了?”“在美国行程中,有一天晚上据我们所知王大明同志曾经进入了你的房间,然后房间只有你们俩人,有这么回事吗?”“嗯……是的。”宁卉即刻就明白了中年女那晚所指,略微怔了怔,回答到。
在他们出去了,有什么就跟大姐讲呗,今天我不仅是调查组的成员,从年龄上讲,我也能做你的大姐对吧?”宁卉依旧不吭声,只是紧紧的咬着嘴皮。
“是的。”宁卉似乎已然没有任何顾虑,这下倒完全坦然下来。
“啊?”这下宁卉终于有了芒刺在背的感觉,这根刺并不是在于调查组认为自己跟王总在房间理所当然的做了什么,而是在于宁卉终于意识到调查组在此事所费的巨大周章,看来并不只是要从名誉上给王总抹点黑,是投来的要置之于死地的刀子。
而同房间那个三八多舌妇体现出来的多么险恶的人心,宁卉心里唯有一阵苦笑,可恨之人必有可怜之处,不削唾弃,是不忍脏了自己的口水。
“当晚因为有公务应酬,我喝醉了,王总送我回的房间,然后我就睡了。王总呆了一会儿看我没事就回自己的房间去了。”宁卉抬头挺胸把话说完,也用凌冽的目光回击着中年女,“这就是那天晚上我们在房间的全部过程。”“你说你喝醉了是吧?”中年女已经看到宁卉目光里的不屈,仍然在做着最后的努力。
“小宁啊,听大姐一句话,你要相信组织,大事面前别糊涂啊!”中年女趁机追击,对于这些熟悉各种体制内语境的政府机构从业人员来说,非常知道大事与组织这样的经典话术对于宁卉这样热爱党热爱祖国,三观端正,涉世未深的好学生有着多大的杀伤力。
宁卉突然有一种人生如此荒诞的无力感,此刻已经完全清醒的意识到调查组这波投过来的刀子就是要见血的,宁卉不知道这背后想置王总于死地的倒底是什么样的势力,但这股势力必定异常强大,这反倒激发出宁卉内心坚定的抗逆情绪。
咣当!这下中年女脸色有些难看鸟,眼见这一波精心使出的怀柔招数撞到了反着长的骨头上,很失望的样子,眼角的鱼尾纹的线条更显颓然:“小宁啊,于公于私上,我都把利害关系给你讲得清楚了,你仍然坚持说自己的讲的都是实话,但,这似乎和我们了解的情况并不相符啊!”“什么情况?”宁卉眉头皱着的川字儿瞬间像被按下了加粗键。
不存在的。
“就是说你其实当时处于意识模糊,而且无法自由行动的状态,你怎么就肯定王大明同志没对你做过什么不正当的行为?”中年女的鱼尾纹此刻像完全蔫了的灰草。
“所以,当晚你们独处了一晚对吧?”中年女恨不得代替宁卉自个把想要的答案抢答了。
“可……”宁卉努力平复着自己呼吸,半晌终于开了口,都看得见刚才在嘴唇上咬出来的惨白的齿印,“可我刚才说的都是实话啊!”知女莫如娘,宁卉是长了反骨的,这话谁说的?参见宁煮夫丈母娘语录。
“你跟王大明同志一起去美国出过差对吧?”这番回合中年女也没耐性再弯弯绕了,索性将王炸甩了出来,说着眼睛直勾勾的看着宁卉,邻家大姐的慈祥?
“既然你们是政府的调查组,我希望你们做到公正公平,别冤枉好人,也别姑息坏人,最后我想说是,你们调查组调查出什么结果是你们的事,但在我心里,王总是一个好领导。”说完,宁卉一点不客气拿着杯子汩汩灌了一大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