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这世界上最美的一只鸟。”
苏全扑着洁白的羽翼,蹬着台阶,沐浴着灯光。少年的他还带着一份过度美丽的危险,纯黑的瞳仁微微一转,带着深渊般的吸引力。
他的肌肤太过白皙干净,以至于所有的色彩都看起来格外秾丽,丰润的唇瓣,微粉的指尖,披在肩膀上的金纱,在空气中振动的灿烂羽翼,轰得一声,代表火焰的舞伴将他团团围住,舒展着身躯模拟着烈焰的姿态。
“我爱你。”
他伸着颈项,声音变得格外清脆,温柔,原本自恃美貌而乖张异常的神鸟王子,为了苦苦追求的挚爱,跳入烈焰中证明自己的爱。
“无论你爱不爱我,我都爱你。”
“我要用我的爱做这永恒的火焰,你且看,无论风雨,无论春夏,无论是过去还是未来,现在燃烧的,也必将永恒燃烧着——”
“轰——!”
火焰猛地拔高,舞伴将红色的纱巾丢到他的身上,将他团团束缚,他抖动着羽翼,羽毛纷纷扬扬,落了一地,他的双手抚摸着身躯,捧着脸颊,低着头微微颤抖。
“我的爱人啊,我永恒的爱人,即便你不爱我,也为我美丽的爱,永恒的爱,驻足一下吧——”
他的手猛地往上伸,像是要抓住谁的手,舞伴扯着红纱将他牢牢绑紧,他挣扎着,抵抗着,又哀痛地落下去,唯有火焰永恒不灭。
苏全在众人的搀扶中喘息着下了台,众人围着他调笑,后台的灯光很刺眼,分明地把他狼狈而浑身shi透的模样照得一清二楚。
“放手啦!”
苏全推搡着离开众人的包围,笑着倚着窗口纳凉,前台掌声雷鸣不息,总算让他松了一口气,担心这种乱七八糟又莫名其妙的舞蹈剧会搞砸。
此刻正是盛夏,大风扇在顶上转动,窗外的绿树成荫,他伸出手去够深绿的果实,一不留神,就砸了树下的人。
他猛地一惊,脸蛋还留着粉红,汗水浸shi他的脸盘,混像是从水里刚摘的荷花,他踮着脚,探出半个身子,金色的纱幔从他的肩膀上溜下去,他的手胡乱抓了几下,也抓不住,飘着飘着就跑到别人手里。
他自认倒霉,喊了一声,就噔噔噔地往下跑。
知了还在鼓噪,道路旁的河水懒懒地晃动,粼粼波光映在树上,倒有几分好看。
倒霉的路人还不着急,他叠好了金色的纱幔,端正地立在树下,果子惊了他的神,树荫遮了他的视线,只有一截粉白的胳膊留在他的视线里,还有那又脆又甜的声音,从他的耳朵里,钻到心里。
冒失的美神终于出现了。
长廊的Yin影遮挡了他的美貌,眉目都不清晰,只觉得是神在降临,出了长廊,阳光温柔地吻上美神的眉目,才软软地扎了路人的心,刺得他要死了。
他合该死了,见了神。
他合该不死,永生信仰神。
苏全笑着道歉,他自小就好看,从来都是被人善意对待,性子也好,除了娇气点,没有哪个动作不好看的。
他道歉也好,说话也好,甚至只要轻飘飘地瞄一眼,别人就替他把所有的事情做足,路人把叠好的金纱交到他的手里,他也不觉得对方举止奇怪。
他笑了笑,准备要走,路人捉着他的手腕,英俊的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
“渴不渴,我请你喝饮料?”
那是他们的初遇。
苏全这个人,名字求齐全,但是却是一无所有,父母全无,家产也无,浪荡地随着养父母,在学校里安身立命。
他的美丽,有时候是一种难言的难堪。养父母之间的波涛暗涌,双方看着苏全,似乎都有一种下流的诘问。
怎么办,能怎么办?
苏全笑得无辜,踢着舞步拽着朋友在树荫下旋转,那些丑陋的大人的烦扰,他能有什么办法,是求求他们晚上不要敲门,还是在他换衣服的时候关门?怎么求,如何求?
他是要咬着嘴唇,捏着衣服求,还是挨着对方的身体,软绵绵地求?
懂得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有的人如何都不懂得,有的人只要一刹那就可以懂得,懂得那隐晦的眼神,懂得那颤抖的指尖,懂得那模糊的语调,懂得夕阳后,那长长的夜晚。
他撞了撞朋友,他略矮一些,朋友被他撞得满怀,闷哼一声,只是按了一下他的肩膀。
“要什么?”
“要雪碧。”
他甜甜地笑了笑,“要冰的。”
对方揉了揉他的脑袋,从树荫里走了出去。
商店还有点远,夏日的阳光很刺眼,苏全不雅地蹲下来,他撑着下巴,捏着衣服扇风,汗水密密的,打shi了胳膊,他皮肤白,显得一片灿烂,耀花了眼。
蹲着也不舒服,他又站起来,撑着朋友的身体,捏开瓶盖一股脑灌下去,他太急,呛到了,汽水撒到衣服上,他用手腕抹着汽水,弓着背咳嗽了几下。
朋友嘲笑了几句,他笑着锤了几下,忽然有些奇怪,往路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