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少瑛向他说明,他才知道原来他进入到镜中也不过一盏茶的时间。
吹雪化出人形担忧地看着他欲言又止,孟壑舟才知道他方才心急如焚,明明感到孟壑舟神魂被吸引到镜中,自己却被一股力量封在剑中,根本出不来。
孟壑舟看着剑灵,想到“未来”自己和吹雪竟也似行过苟且之事,心下五味杂陈,却也只能温言安抚他道:“我无事,毫发无损,不必忧心。”
倒是难为了贺少瑛,被轻欢那一股难以形容的神力按在地上,想必是度秒如年。
孟壑舟大致向贺少瑛和吹雪解释了一番他在镜中遭遇了什么,只是隐去看到未来和轻欢欢好和轻欢认主之事。
倒不是他对贺少瑛有所防备,他也本能地相信Yin阳宝鉴不会害他,却不能判断Yin阳宝鉴会不会伤害贺少瑛,索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地按下不提。
毕竟把贺少瑛随随便便按在地上这事,他怎么想怎么觉得过分。也许对他来说,贺少瑛这样的一条人命也不算什么?
啊,是了,张蔓当时不也造出尸山血海了么?Yin阳宝鉴亦正亦邪,神性与魔性兼备,他实在参不透。
贺少瑛还在琢磨为什么自己被挡在宝鉴外面,他自己却琢磨起轻欢送他回到镜子外面时说的话。
“我做不到逆天改命,不能救你,但必不会害你。”语气竟似黯然神伤。
“小舟……我们会再见。”
他不是太明白轻欢这番话是什么意思,以他的见识,他难以想象当世有什么样的力量是连轻欢都抵抗不了的。
轻欢强行认主也让他觉得不可思议。轻欢本身作为独立的器灵,已经足够强大,和他这么一个不过筑基期的小剑修捆绑在一起,反而处处受制,有什么可图?
想来想去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轻欢和自己的祖上有什么渊源。是以他才会暗示自己去查明真相,可他既然已经是能通晓过去未来的器灵,何必要假他人之手。
孟壑舟此番才真正明白了自己的弱小、渺小。他不但不得不受到强者摆布,而且根本猜不透真正强大的人所思所想。
这之后谢明决发觉他私自潜入第九层,但好在Yin阳宝鉴完好无损,就只是将他禁足一个月,小惩大诫,这便算是翻了篇。
这一个月里,孟壑舟哪儿也去不成,日日练剑却是徒添心烦——他和吹雪情同手足,究竟是怎么发展到轻欢给他看的那一步的?
想到轻欢便更是心烦。孟壑舟虽好奇过轻欢既认了主,为何Yin阳宝鉴还留在藏宝阁不动,却也不敢冒犯谢明决再返回去确认。难道轻欢思虑如此周全,怕一旦宝鉴遗失,自己一定脱不了干系?每当思绪飘忽,想到这个可能,孟壑舟就慌忙暗骂自己自作多情。
禁足期限过后,落霞峰正是寂静无事的清修时节,孟壑舟便应贺少瑛之邀,去华芳宗群鹤峰看少宗主那神神秘秘的“宝贝”。
岂知那宝贝不过是一颗能通人言的鲛人珠罢了,让它飞它就飞,让它亮它就亮,孟壑舟看了一会儿便不觉得有甚么稀奇之处,倒是旁边一尊貌似其貌不扬的小炉子引起了他的兴趣。
作为自己炼过剑的剑修,孟壑舟一眼看出这是个炼器炉,但未免小的可怜,几乎像个普通的香炉。
“这炼器炉为何这样小?”孟壑舟将器炉放在掌心,仔细一看炉子做工倒十分Jing巧,像是出自修为不俗的大能之手。
贺少瑛见他对鲛人珠兴趣寥寥,只是强颜欢笑陪他赏玩,思及那日去Yin阳宝鉴却是冒了何样的风险,不免心下愧疚,脸上也有些讪讪。见他对那小炉子十分感兴趣,便又抖擞了Jing神,欢快地说:“止泊兄有所不知,这小炉子是我爷爷当年亲手烧的,老头当年一度以为自己修为停滞不前,很快便要仙去,就终日说着及时行乐,造出好多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儿。当时这小炉子他还宝贝得很,成天捧在手心神叨叨地自言自语,现在他又不喜欢了,随便就扔给我了。止泊兄你若喜欢,我送你便是,就算借花献佛吧。”
孟壑舟点点头,也不推辞:“虽不知有什么用,长得倒是极可爱的。还请少瑛代我谢过贺长老。”
贺少瑛撇撇嘴:“止泊一贯如此见外。”说着便拉着孟壑舟,“走,一路飞奔过来,还没带止泊在群鹤峰逛过呢。止泊可愿意赏脸同游?”
孟壑舟笑道:“少瑛岂非也是见外得很。”
两人说说笑笑,一路携手同游。孟壑舟自记事起几乎就生活在太虚宗落霞峰,景致自然素雅,讲求无心。而华芳宗群鹤峰却无处不是奇花异草,蜂蝶追逐,孟壑舟这辈子都没见过那么多花花草草。不时还可见仙鹤如在无人之境一般自若地三两结伴而行,见了孟壑舟不仅丝毫不惧,倒有些趾高气扬的样子。
“群鹤峰人间仙境的美名果然不虚。”孟壑舟感慨。
“止泊不若小住几日。”贺少瑛提议道,“让我那些师弟们都见见吹雪剑的风采。”
虽然吹雪看起来不大高兴,孟壑舟还是欣然应允,便在贺少瑛的桃花居住了下来,日间同游切磋,夜晚抵足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