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是我爹爹!不是你娘!”简儿见自己爹爹抱着别的孩子,这孩子还叫他娘亲,急得直上前去推锦瑟怀里的小男孩,边推边叫喊。
“简儿!”锦瑟呵斥胡闹的简儿,拽着他过来站好:“快叫哥哥!”
“哥哥。”见锦瑟一脸严肃,简儿扁扁嘴,不甘不愿地叫了一声。
“弟弟乖。”瑟儿倒是不认生,有些苍白的小脸漾起笑容,温和有礼地回了一句。
怀里的小人儿刚刚激动地跑过来,竟是光着脚的,锦瑟揪心不已,连忙抱起孩子走到床榻,将他放坐在床上盖好被子,又将不开心的小简儿也抱上床沿坐着。
瑟儿紧紧地靠在锦瑟的怀里,不愿松手,娓娓道出孩子对母亲的思念,锦瑟听的一阵心肝颤,这孩子自小与他分离,三年过后成长的乖巧懂事,还能这般认他,越发觉得自己有愧于这孩子。
“娘,你不会再走了吧?不会再丢下瑟儿了?对不对?”瑟儿仰起小脸看向锦瑟,眼神真挚无邪,闪烁着光芒。
“娘……你是如何晓得我是娘亲的?”锦瑟不忍回复,便转移了话题。
他也确实想知道,秦子赢是怎么教导孩子认一个男人做娘亲的……
小人儿离开锦瑟的怀抱向床那头摸过去,拿出一个画轴来,边打开边道:“我每天都抱着娘亲睡觉,想娘亲的时候就打开看看。”
画轴一寸寸拉开,纸上描摹着一个倚在窗前的白衣少年,身姿秀颀,青丝半绾,明眸善睐,笑的温暖。这是从前秦子沛为锦瑟作的画,他还画了许多不同姿态的,坐着的锦瑟,看书的锦瑟,练字的锦瑟……锦瑟也都一一见过。
画轴全部铺展开来,右下的章印却不是秦子沛的,而是隶书篆刻的“秦子赢印”四个字,朱红地印在白衣少年身旁的空白处。
这不是秦子沛的原画,而是秦子赢重新找人临摹的。
目色变得深沉,锦瑟一时不知究竟是何感想,心里有些尘封的东西在翻涌,他并不想弄明白那是什么,只用力地压制平复,把画轴又卷了起来。
“瑟儿乖,以后,娘亲陪着你,把画收起来吧。”锦瑟顿了顿,还是以娘亲自称,叫瑟儿把画轴拿起来。
晚上的时候,锦瑟帮两个小人儿洗漱干净,与他们一同躺在床上,一左一右地抱着两个孩子。
“瑟儿,你还是和简儿一样,叫我爹爹,好不好?”锦瑟不想打破孩子的希望,但实在听不得娘亲这个叫法,甚感难受,还是开口纠正道。
“不行!爹爹是我一个人的爹爹!不许他叫你爹爹!不许不许!不干!我不干!”还未等瑟儿有反应,左边怀里的小人儿便扑腾着小手呐喊抗议,小脸都憋红了,很是生气。
锦瑟几句话安抚过简儿,又扭过头看瑟儿的意思,瑟儿只小心翼翼地望着他,并未回话。这头的小人儿开始蹬被子耍脾气,锦瑟只好妥协:“好了好了,爹也好娘也好,你们想怎么叫就怎么叫吧。”
“娘。”
“爹爹。”
两个小人儿都一转前态,很满意这个结果,甜甜地笑着依偎进锦瑟怀里。
之后的两天锦瑟都在西厢房陪着两个孩子。小孩子嘛,只要一起玩乐就可以相处地很开心,简儿对瑟儿不再抱有敌意,羡慕又佩服他有这么多的玩具,瑟儿并不吝啬,所有好玩意都和简儿分享,简儿整日“哥哥哥哥”的叫着,很是真诚依赖。
入夜,锦瑟将两个孩子哄睡后,下床穿起鞋袜衣衫,轻手轻脚地走出门带上,跟着红豆穿过游廊又走了一段路,来到一间大门敞开的房前,红豆带过路就自行退下了。
“既然来了,就进来吧。”秦子赢伏在案上,手执狼毫轻蘸墨汁,头也不抬地说道。
他早就瞥到门外那抹踌躇不前的身影,不甘心地想吊着他,又怕他真的会离开,只片刻便忍不住开口了。
锦瑟顿了顿,还是一脚踏过了门槛,走进去几步便站立不前。他从未见过堆得如此高的文书信函,三四摞垒着足有这台书案那么高,而埋首书案的男人依旧是头也不抬,右手写写停停,认真地处理着公务。
他一句话都不说,锦瑟也只好一直站在原地,约摸过了一盏茶的时间,秦子赢终于开口:“坐着吧。”
锦瑟便在离得最近的客座落座,默默地看着脚下的一亩三分地,哪儿也不敢张望,安静地坐在这里等着。
窗前台子上的鎏金香炉青烟不断,房里弥漫着很好闻的香气,不是花香,而是一种林木香气,闻起来厚重又安心。
许久过后,秦子赢终于放下笔起身走过来,而坐着等他的人已然靠着椅背睡着了,轻轻地抱起熟睡中人,才走两步,怀里人突然惊醒,挣扎着:“我自己会走。”
秦子赢闻言轻手放下他,锦瑟从他臂弯里下来站立在旁,又避忌地退后了一步。前人一言不发地大步向前走去,锦瑟只默默地跟在他身后,穿过游廊走到内院正房,秦子赢推开门进去,锦瑟却站在门前,停下了脚步。
这一个月来秦子赢并未越过雷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