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林别枝走到稍微安静点的地方问。
“昨晚没睡好,也没什么事。”
“我可听说盛景行晚上也过来,你真不让我接?”
“真不用,你好好玩别管我。”
挂了电话,艾楚楚走路到附近的自助存取款机室,把钱夹里的那一厚沓钱存进去,自从前几天体检发现腹部长了一个小肿瘤,她的心情就没好过,今天看着卡里的余额,心里才多少有了些安慰。
医生告诉她那肿瘤是恶性的,并建议这几天就拿掉,因为是初期,算是小手术,但她一直没有筹到钱。
这下做手术的钱应该是够了。
给她打电话的人是闺蜜林别枝,北城本地人,富二代,年纪大她一岁但跟她是同届,闺蜜两人从幼儿园就认识,一直到大学,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
没张口问林别枝借是艾楚楚最后的自尊,作为闺蜜她已经帮自己太多,关于金钱上的事,也真的不想再麻烦她,加上最近林别枝父亲的公司似乎出了点金融危机,家里肯定是一团乱麻,她更是张不开这个口。
傍晚,艾楚楚回到家,去浴室洗完澡回来,林别枝的电话又轰炸了过来——
“他喝多了,你赶紧过来看看。”
那边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挂了电话就发了定位地址给她。
‘夜色’会所坐落在北城最繁华的金三角地区,是出了名的最大最顶级娱乐会所,如果不是被盛景行带出来见识过几次,这种连一个果盘都上千块消费的地方,她这辈子估计都不敢望一眼。
艾楚楚报了名字,应侍在前面为她引路,两人穿过悠长的走廊,兜兜转转,应侍推开了长廊尽头一间房号为VIP888的包房门,伸手请她进去。
“看,说曹Cao曹Cao就到了。”林别枝第一个注意到她,起身绕过茶几走过来,“怎么来这么慢,刚还跟盛哥调侃说是不是他惹你生气,以为你闹脾气不来了。”
艾楚楚讪讪笑了笑,来不及说什么,就被林别枝拉着手腕走进去。
她目光在包房里扫了一圈,沙发上男男女女少说也有十几二十个人,大家都在喝酒唱歌,场面很轰闹,艾楚楚捂着耳朵,扬声问:“盛景行呢?”
“他在隔壁应酬呢,说是把那帮人送走就过来。”
艾楚楚蹙了蹙眉毛,“不是说喝多了?”
“是喝多了。”林别枝一边答话一边牵着她绕过茶几,踢了踢身旁一个男人的脚,“丁正,给老娘让开,你腿有一米八啊伸这么长。”
“嘿,你个小丫头片子,你是老娘,我还是你老爹呢。”那个男生说这话时,正敲打着手机键盘跟人聊天,也没空抬头搭理她,但还是自觉挪开腿给她们让了道。
“去你妹的。”
林别枝拉着艾楚楚坐下,伸手把茶几上的果盘捞过来,拿牙签插起一块哈密瓜,喂到她嘴里。
两人边吃边说,“对了,你下午说身体不舒服,好点了没?”
“好多了。”
艾楚楚在这样的场合就浑身不自在,她正要说话,这时包房的门被推开了,大家的注意力转移,一同朝门口望过去,等看清楚那人,原本热闹的房间顿时变得安静。
紧接着有人陆陆续续站了起来。
“三少!”
“呦,三爷回来了。”
进来的是个西装革履的男人,那张轮廓线条流畅俊朗的面孔在晃眼的彩灯下忽明忽暗,那人胸前满钻的胸针考究耀眼,劳力士腕表戴在左腕,矜贵气场强大。
林别枝身边一个叫丁正的男人第一个跳起来:“靠!昨晚怎么叫都不出来,许诺言你丫的还知道过来!”
许诺言听到这话笑了笑,抬手让应侍出去,走进来没两步,被骂骂咧咧的丁正走过来锤了下肩。
丁正:“艹!去美利坚大半年也没个消息,说,是不是每天泡洋妞把我们几个兄弟姐妹都忘了?”
“少扯淡,我是那样的人?”许诺言笑着说。
这时林别枝也起身走过去,绕着许诺言细细打量转了几圈,啧啧啧了两声:“呦,三哥你现在穿衣服都像模像样了,白衬衣黑西装,怎么,花衬衣破洞裤不喜欢了?”
许诺言被戳到黑历史,急了,“别枝你嘴怎么还这么碎,小心以后找不到男朋友。”
“切,追老娘的人还在法国排着呢,我怕这个?”
这边他们聊的正水深火热,另一边艾楚楚默默把马尾放下来遮住脸,坐在角落一脸紧张,心脏砰砰砰跳的好厉害。
这世界也太小了。
所幸,昨晚她化了大浓妆,跟现在素面朝天完全不是一个风格,应该……
认不出来吧?
艾楚楚努力安慰着自己。
许诺言跟包房里的朋友打了招呼,林别枝跟他坐下,聊了几句才知道许诺言这次回来是放假:“老头身体不好,我回来看看。”
丁正刚坐下就想抽烟,他起身绕过茶几到另一边摸到一盒烟,正要找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