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辰泽邀着萧羽前去凉亭的石桌前坐下,询问:“夫子可要吃些什么?”
萧羽颇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需要什么吃食,倒是你,感染风寒的是你,该是我关心你才是。”
杨辰泽听到最后一句,眼睛不由的笑弯了,忙将果盘端了过来放到他跟前,简直比府上的小仆丫头还勤。
“我就是些小病,不碍事,夫子不必担心。”
沈杜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之前杨夫人说感染了重症风寒的人是谁?
杨辰泽是不是被人掉包了?
沈杜最近看多了狸猫换太子的话本子,此时不由自动代入,摸着下巴思考了起来,一双审视的目光在杨辰泽身上上下扫。
然后他得到了一个可怕的发,——感觉杨辰泽可能长出了条无形的尾巴,跟看见了主人似的,摇个没停。
杨辰泽一门心思都在萧羽身上,哪管的到他在想什么,最后还是萧羽注意到了在杨辰泽身后发呆的沈杜。
歪头错过杨辰泽的身子,看向他身后的沈杜,笑道:“沈杜也过来坐啊。”
沈杜这才回过神,正想不能驳了夫子的好意,想要应下,却对上了杨辰泽回头的目光。
“我怎么感觉嗅到了火药味?”沈杜讪讪摸了摸自己鼻子,老实巴交的问。
萧羽闻言,当真深吸了一口气,认真的说:“没有啊,怕是呢感觉错了吧?”
杨辰泽可不这么想,温柔又可信的对夫子说:“夫子,我也嗅到了诶”说罢又扭头看向沈杜,勾唇笑道:“是不是你家着火了?”
虽然杨辰泽在笑,但笑却不传眼底,甚至眼底还有几分别样的意味,似乎在对他说‘懂?’
沈杜愣了下神,立马迎合道:“对对对!我家可能着火了,我得回去看看!”
话音刚落,拔腿就跑。
“欸!”他跑的太快,萧羽想挽留的话被哽在了喉咙里。
面对杨辰泽的无动于衷,萧羽到底是叹了口气,轻声道:“你不该如此。”
有些事情,萧羽虽然不想戳穿,但隐约都知道 。
今天他前来杨府的路上,绕路本想去昨日那家玉石坊,与那店家道声歉。却发现那家玉石坊已经关门了。
杨府那位随着自己的小仆说:“昨儿个晚上二少爷不高兴,便叫人把他家弄垮了。”
萧羽听到那话的时候,出神了一会,才呐呐的点点头。
即便是为他替他出气,他也不希望杨辰泽这样,背着他做这等不仁义之事,但到底他与杨辰泽只是萍水相逢,他管不得杨辰泽过多。
杨辰泽也不是愚钝之人,自是知道他在说什么,低头沉默了一会。
萧羽怕他就此低沉,将手搭在他肩上,正想着说两句安抚的话。
却在杨辰泽抬头的那下愣住了。
杨辰泽眼眶红润润的,像是要哭出来似的。
这还是萧羽第一次见他这样,在萧羽的映象里,杨辰泽一直都是开朗的模样。
所以萧羽也是慌了,方才想说的话都堵在了嘴了。
“辰泽,你……”
“夫子,我知道错了,下次当然不会再这样了。”
杨辰泽的道歉,听的萧羽一愣,总觉得这话有些似曾相识,但一对上他那双shi漉漉的眼睛,萧羽又心软了。
“下次可不许再这样了……”萧羽无奈的说。
“嗯,一定!夫子说什么我都听!”杨辰泽此时就像个孩子,脑袋蹭在他肩上,在背对着萧羽的地方,眼底哪还有半分要哭的感觉?
最后萧羽还是对杨辰泽好一顿安慰后才得离开。
萧羽自小出生书香世家,虽四岁时便被送来了莫家,见的多的是莫家的武人,却还是改不了自骨子里带着的柔弱性子。
莫家独子莫煜,虽比萧羽小上半岁,却在当年儿时便有了小男子汉的气概。
众人都夸莫煜是个铁血男儿,却不曾见莫煜趴在萧羽膝上,任由萧羽给他抚摸头发安抚入睡的模样。
用莫煜当年的话说,萧羽是他最为亲近的人,能带给他从威严的父亲和端庄的母亲那里所得不到的温柔。
那种在武门世家所难得的柔情。
即是杨母的生辰,杨母有对自己有恩,萧羽虽不能去参加寿宴,但这礼物到底还是得送的。
至于该送什么……
走在回去路上的萧羽不由叹了口气,如今他什么都没有,倒当真是拿不出什么像样的东西,更何况,杨家还是个经商世家,最不缺的就是钱财这等俗物。
如此……
萧羽想起曾经在崖下采草药无意间抬头时看到的悬崖上生长的一株灵芝。
似乎也有些方向了。
之前他就犹豫了许久,毕竟那般危险的峭壁,着实不好摘,不然也不会任由它长到那般大也无人摘去。
毕竟是件危险之事,这两天除去教学,便在那准备要用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