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了中间还坐着个未成年。
他也不知道自己那一拳怎么就打出了这么段“孽缘”,走着走着,终于忍不住停下。
程文默好整以暇地直起腰,看着他慌乱失措的模样,弯唇一笑,用眼神指了指他手里的卷子:“第二道选择题,你做错了。”
内心狂骂程文默不要脸的他:“......”
“咳。”程文默的一声轻咳,响得很及时。
“那个...”程佑夹在中间,忍不住发言,“你们这是...看什么呢?”
“还剩二十八分钟。”他朝程佑微笑。
程佑起身的动作随着这声意味深长的轻咳一顿,似乎想扭头,中途又顿住,屁股僵硬半天,老老实实坐了回去。
又十五分钟,二十六个字母怕都写不利索的程少爷对着那张英语卷子,开始抓耳挠腮。挠了没一会儿,小沙发上坐着看手机的程文默起了身,朝他们走过来。
“你干什么!”他一偏头看见程文默近在咫尺的薄唇,蹭就站了起来。
“......”第二道选择题,他低头一看,还真错了。人让选不符合文意的,他给选反了。
他闻言脸色稍显不自然,程文默倒是很自如,腿叠在一起,浑身上下写满了“成功男人”四个大字,仍旧是那副似笑非笑的神情,视线从他脸上扫过,淡淡道:“小孩子,不懂就不要问。”
自己觉得自己很懂的程佑:“......”
气氛挺诡异,程佑从卷子里抬起头看他一眼,又看程文默,表情很是发人深思。
“你给我等着。”他听见程佑用程文默听不见的声音小声说了一句。
程佑:“......”
他没好气地把卷子拍在了程佑面前,也不理会程文默一进屋就落在他身上的视线,从随身背的书包里翻出张空白卷子来,递给了程佑:“给你半小时,做完我检查。”
一时又静下来,程文默的脚步声在身后轻轻响着。不一会儿,这大哥不知道打哪搬来个凳子,在程佑的右手边坐下了,隔着桌子开始有意无意地看他。
看看看,看什么看!他起先还总想躲,后来干脆怒目回看过去——咋的,比比谁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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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什么?”他还挺有老师的威严,居高临下盯了程佑一眼,“半小时,做不完直接零分。”
攥紧手里的笔,他重新坐回去,瞥程佑一眼:“做完了?”
“跟着你?”程文默单手搭在方向盘上耍帅,一挑眉,“下山就这一条路,你走你的,我走我的,我怎么就跟着你了?”
嗨,还来劲了,程佑怒而拍桌:“你——”
“?”程佑拿着那卷子,看上面哪个单词都像外星文字,抬头看了他一眼——Are you kidding?
又一次交锋,他棋差一招,稍落下风。
“......”好一招出其不意,算他输了。
他懒得搭理流氓,只加快了步伐往山下走。然而两条腿怎么可能走得过四个车轮,程文默就一直在后头隔几步跟着他,狗皮膏药一样,甩都甩不掉。
超跑随即也停下,程文默那张让人看了就想用武力招呼的脸,不知怎么,在月光下瞧着还有点帅。等会,他及时遏制住自己的天真,脸一板,瞪了程文默一眼:“你跟着我做什么?”
嘁,他心里想:老子连你堂哥都敢打,还怕你小子?
薛澜也在做卷子,但做的是考研英语真题。程文默过来看了两眼,在他和程佑中间撑过一条胳膊,微微俯身——朝他那边。他做题一向静心,冷不防耳边呼吸温热,好似有什么东西轻飘飘拂过心头,叫他下意识一躲。
他想着网上对程文默的诸多评价,只觉得人民群众都瞎了眼——就这还青年企业家?就这还新时代追梦人?依他看,程文默就是个狂妄自大臭不要脸的高级流氓。
程佑:“......”
你行,你可真行。
钱果然没有好赚的,薛澜再三叹气后,又给程佑梳理了一遍卷子上的知识点,才千辛万苦地结束了今天的补习。等他很没有眼色地给程佑留完作业,从程家别墅出来时,天都黑透了。
一张初中一年级的英语试卷,已经高二的程大少爷硬是做了一个多小时才勉强做完,还错得一塌糊涂惨不忍睹。薛澜高三毕业就给人做家教,自觉教英语还是很有一套的,但当给程佑讲完那张卷子后,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他讲得很复杂吗?为什么程佑总是一副呆滞的表情,活脱脱一个智商负数的智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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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文默这个资本家大晚上不加班不应酬,竟然跟着程佑听他嘟噜嘟噜讲了两个多小时的英语。他前脚离开别墅,程文默后脚也出来。他权当听不见后头有人跟着,把书包一背,踩着月光往山下走。走了没一段,后头车灯大亮,程文默今天开了辆十分拉风的超跑,在后头慢慢悠悠地跟着他,时不时越过他往前一段又停下,像是在炫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