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帶她步出大殿,轉進後花園,走過幾道曲徑木橋,又沿著水瀑旁的石階,連連登高,入了陡崖邊一處石亭。
徐徐晚風,帶著他氣息拂在面上,她不禁有些恍惚,一路讓他不由分說地抱著,她打量著他,一直覺得,與他有些相熟。即或他城府深深,帷幄謀反,嘴上與她論計講利,即使她想不明白,這雙默默不語的手臂,無疑的,很是溫柔。
莫洹若有所覺,望了望她打量的目光,又直嚇得她連忙別過了頭。
「這裡,是千刃谷地高處,正對著繁花谷刻落花門本經的峭壁。」他輕放下她,牽起了她一雙手,原先清淡的眼神,閃過一絲抑鬱的羈絆。
他在她沉沉黯淡的眼神裡,有了一點不同,他卻沒有時日,沒有方法,阻止她回憶起過往。
他退了幾步,拔出腰間大刀,緩緩朝白棠揚起。「我要為妳抑弱綁生咒,妳乘著繁花谷的靈氣,或能,轉起內息,恢復些武行。」
白棠聽了點了點頭,凝了心神。莫洹於是乘著南海仙系的氣場,落刀為她下了一道古咒。
咒術起落,白棠一震,腦海裡一片濛霧閃光。氣海果然疏盪開來,一脈花息豐沛地流轉。她依著直覺運起氣脈,瀰散一亭淡淡的花香。
她眼前,恍然閃晃過星天漠與玦希,一個個不斷練武和靜靜跪著的晨與夜,閃過文恆、星浩和天門人一雙雙冰冷的眼,又閃過天池滿谷繁花,地門殿,和晃亮的傾天劍光。
憂沉記憶如水漫過,又退去。她不支跪地,痛苦地喘氣,微汗的身子發著顫。莫洹連忙穩住她,望著她一雙沉沉雙眼,不很肯定地道:「還要繼續麼?」
「要。」白棠強抑著聲,執著地迎視他,她想知道自己是誰,想留住那些片片斷斷的回憶,即使她漸漸明白,她的過往,幾乎令她難以承受。
莫洹靜靜起身,再揚劍,任花息在她身內散放,任她陷入沉沉回憶。
花靈淪塵,恨可傾天,相知相敵,二者終不得兼容於世。一杖又一杖責在她身上,她抑著血,顫著聲,喃喃誦唸。
「星家長女,寧夕,卜案上對不出姻緣。」罩著斗篷的星支長,淡淡回稟著她父親。
「我做這些,是為了將妳接進地門生生世世,只做我的妻。」刺眼劍光冷冷對著她,劍光後是他黑沉的雙眼。她心裡一痛,倏然起掌朝眼前男人打去。
莫洹接了幾掌,大刀一削破了掌氣,斷了咒術。白棠一震,踉蹌退了幾步,頓時醒了神。
「你」她勉強歛著心神,無措望著眼前的莫洹。「你不能再幫我,我會殺了你。」
見她有些不堪承受,莫洹淡淡收了刀。「妳這半調子武行,還殺不了我。」咒術一收,她便轉不了氣,但至少確認了,白棠這般入繁花谷,該是可行。他牽過她在亭上坐了下來,淡淡一笑。「聊聊吧。」
聊聊?白棠半是躊躇,在他身旁坐了下來。
他凝望著谷地,在漸暗天色下明滅的家家燈火,靜靜道:「那些過去,既讓妳痛苦,不如當作忘了。岱山,早已不是妳記得的模樣。」
岱山上門主,星寧夕。白棠尋索著淡淡如煙的記憶,問道:「過去的我,你知道多少?」
他回過頭朝白棠淡淡一笑。「妳的事,我確實留心過一些,但我知道的,約莫和妳想起的差不多,不提也罷。」他伸手往她腰間圈抱,一把攬來腿上。「我只在意,那繁花谷的詛咒云云,本是無心,沒想,卻讓妳找上門來。這該是緣分?」
「緣緣分?」白棠讓他制得一身痠軟,驚楞的大眼眨呀眨很是無措。她讓他撿回來,擋下了月盟,他助她練經,不就這說好的條件。
「讓我撿回來也算是功勞?」他很是惹煩地笑了笑。「我的條件是谷后。又這花前月下,能不能別你來我往,計較個沒完。」她一身花香拂在他面上,著實令他蠢動,他挨近她錯愕的眼,笑道:「真要計較,我莫洹計較的谷后,只會是令我動心的人,她與我同掌青川,再沒有處處犧牲,沒有委屈求全。」
他一雙眼沉沉望著,叫她挪不開視線,轉不動心思。她無暇細細領會他說的話,他如魅的唇吻,已吻上了她。
他一身氣息,似晚風暗夜,她有些熟悉,有些沉溺,她怔怔受著,裡外推拒不開。
淺淺的吻灼燙了些,柔和之中沉沉侵迫,吸吮的雙唇間探來霸道的舌,一次次濃烈的纏觸,吻得她失神。他沉靜的掌不容她細想,悄然褪起了她一身衣衫。
微微涼意拂來,她恍然閃過洛青憂沉的眼,心頭沉沉一震,急忙要推開他。這谷地的男人令她深惡痛絕,但莫洹,竟叫她難以拒絕。
莫洹望著她,吻在她驚慌的眼上,只將她攬得更緊了些。「青川,不是他送妳進來的麼?」他吻在她耳邊,風一般說著,又吻下他拂開的頸子與前胸。
縱然他知道,她之所以讓他這般吻著,還只是因為他一雙眼困住了她,他仍有些享受輾壓她心裡的洛青,佔進一席地位。
他綿綿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