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自己最信任的人,也沦陷在那片泥沼之中。
她觉得那是盒子把他变成了这样,但是她又有种感觉,那个男人,本就认同
着这种建立在牺牲无辜的做法。
但是,她不能摧毁天命,因为这个世界需要天命。
她手里握着足以颠覆天命的筹码,但她却不敢使用。
失去了天命,再建立起一个能够抵御崩坏的组织需要多久?
在这期间,又会有多少人因为天命的不存在而失去
生命。
这是事关无数人命的豪赌,她赌不起。
所以,她希望,自己拿走了盒子,至少不会让天命变得更坏。
但是人心,却比崩坏更加可怕,带走了盒子,也无法改变灵魂在权力下的变
质。
再然后,在神州寻找赤鸢仙人的旅途上,她也看了很多,发生了很多。
虽然旅途短暂,却也明白了很多。
但是,也遭受了足够多的打击。
只有一年的时间,但不容停歇的经历,让她太累了。
一个人,什么都没有带着,走过万里江山,一路的艰险并不能摧毁她的意志,
而是这哪怕绝世的智者都无法逃离的人性漩涡,让她露出着一次次的疲态。
当子弹的扳机扣下,她落入海中之时,她竟然有过那么一丝解脱的意味。
让盒子里的一切都随着她生命的消逝沉入那份黑暗之中吧。
再然后,在自己要放弃的时候遇到了信任自己的人,想要支撑自己的人。
让她觉得,放弃,似乎太早了些。
只要有人还相信自己,自己就还有理由坚持下去。
但那个盒子,却让她又一次的失去了。
是啊,每一次都是这样。
为了不失去重要的东西而放弃了其他,只想坚持着,将手中的辉光保留下去。
一次次重复着这个过程,只是不想失去更多,却又一直在失去。
到最后,能够抓住的光亮,只剩下那么一点点了。
说自己没有信仰,也确实如此,自己信的究竟是什么呢,抓住的又是什么呢。
「不要误会,你从一开始就不具备信仰,这才是我想要你的理由。」
那我坚持的,又是什么?我所信的,又是什么?
「这样说吧,你说的信仰,不是我的信仰。请问你,什么种的事物需要证明
它的存在。」
「无,才需要证。因为已经存在的,不会因为辩证就消失,但不存在的事物,
却需要透过辩证,确立存在。」舰长诉说着再简单不过的道理。
「但你却说没有信仰。」卡莲好像明白了舰长的意思。但又好像没明白。
「信仰,不是用来信奉的。」舰长继续说着,虽然话语很唠叨,但卡莲却不
觉得烦躁。
「我的信仰,不是你的信仰,请问你心中,是哪一种信仰?」
我的信仰吗?作为修女,信神?天命所宣扬的神?或者说,那无人践行的天
命的教义。
她竟然无法给自己一个具体的答案。
信仰,究竟是什么?
「如果神并非是教义所宣传的样子,而是一个将人类当作玩物的存在,肆意
践踏人命,你觉得这样的神,应该信吗?」
「这……」
如此亵渎的问题,在卡莲活着的时候,无人敢提出,她又怎么能想到这层,
这样的问题,太恐怖了。
「神告诉你们要爱着世人,当你们的信仰,你们的祷告,无法得到回应的时
候,你们会因此放弃吗?」
不会,即使她一路上依旧向神祈祷着,渴望得到答案,神也没有做出回应,
神没有指引她,但她依旧是虔诚的祈祷着。
「既然神的变化无法影响到你的决定,那么你还能算的上信仰着神吗?」
「如我所说,既然无信仰,如何丧失信仰?」
「就算将心中有信仰者,全数杀尽,也做不到真正的让人丧失信仰。当这群
人被杀,在死亡关口,心念不因此动摇,便是证了他们心中的信仰,那所谓的无,
便能得到另一种的诠释,所以我才说你的心中没有信仰,因为你的信仰那些东西,
无处不在。」
舰长总结着:「我想,你应该明白了吧,我需要的不是那些崇拜着偶像的人,
而是你这样毫无信仰的人,才是我需要的人。」
虽然男人的话语像极了诱惑人的邪说,但卡莲却似乎从心底里认同着舰长的
话语,因为男人的话语中,她找不到一丝的错误。
「哈,不过这样一说,我其实也没什么立场说你没信仰了,修行者总以为世
人被蒙蔽,自己所修行的才是世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