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江逗小狗似的逗着小乌gui,手上拈着一块碎rou悬在半空,举在小乌gui面前,看着小乌gui伸长脖子,手一缩,就是不给小乌gui吃rourou。
态度十分恶劣,让小乌gui十分想咬他一口泄愤。
余子江玩了好一会儿才肯将碎rou投入塑料盒里。
塑料盒里面的水被余子江换掉了,如今清澈的不行,他本来想把里面的海草和石子一并清了,结果被guigui咬了一口。
凶巴巴的小乌gui爪爪护着自己的海草床,表示草在gui在,草亡gui亡。
谁都不能碰他家心爱的草草!
把余子江逗得直乐。
原本躁郁情绪被面前这只绿不拉几的小乌gui驱散了些许,也有了心情逗弄小乌gui。
啧,凶巴巴的小乌gui。
余子江的穷是显而易见的。
他住的小破公寓拉胯的不行,四十平的地方厨房和卫生间挨在一起,占了室内三分之一的空间,床是学生宿舍那种还没一米五宽的床,硬床板,下角还不稳,稍微动一动就能带来一阵令人耳廓都发酸的声响。
公寓里别说没有热水器,两个悬挂式的风扇也没有,余子江在三伏天里还用着那个PDD买的20多一台的小功率电风扇——功率大了直接跳闸,还要把电闸扳回去。
如今还要养一只小乌gui,直接把余子江的经济压力往上提了几个百分点。
倒不是说小乌gui吃的多金贵,主要是他爱乱爬乱扒拉,小狗似的爬进余子江买的单人小衣柜里——布面的,花了余子江小一百,一窝进去就张开一张嘴去咬余子江的衣服。
把余子江的衣服咬破了好几个洞。
打还打不得,一伸出巴掌小乌gui就缩回壳里,凶巴巴在的哇哇叫,理直气壮又皮实。
气得余子江几度想丢了它。
....终究还是舍不得,谁让小乌gui乖的时候又那么乖,每次余子江下班回来看见的都是守在门边的绿壳王八,探头探脑的从门后边出来,扒拉余子江的鞋面。
偶尔余子江休息的时候,小乌gui又乖乖巧巧的窝在余子江身边,爪爪去扒拉余子江破了一个洞的衬衫,不解的看着余子江。
像是在问他怎么还穿着破洞衣服。
小乌gui思维简单,就是觉得漂亮人类的衣服破破烂烂皱巴巴的,穿在漂亮人类身上半点儿不显他的气质,把他衬的像颗蒙了尘的珍珠,灰扑扑又朴素,半点儿不张扬。
它废了老大劲才把漂亮人类的衣服咬破洞,结果他居然还穿着这件衣服。
这怎么可以!
美人就该穿着色彩绚丽的新衣服,把自己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怎么能穿又脏又破的旧衣服呢!
乌gui还不知道自己不仅做错了事,还差点被他的漂亮主人给扔掉,在塑料盒里面划着爪爪仰泳心想自己该怎么才能让主人换新衣服呢?
小乌gui小小一只,爬行慢吞吞,咬衣服也慢吞吞,嗜睡贪玩,做过最费神的事情就是把余子江的衣服从衣架上扯下来,趁人不备张开牙口咬上去。
偶尔咬着咬着睡着了,被找小乌gui的余子江从衣柜里掏出来放回塑料盒,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又被关在塑料盒里面了。
小乌gui闷闷不乐的窝在塑料盒里面。
余子江只要一生气就把它锁起来,小乌gui觉得他好任性好不讲理,小乌gui明明就是在帮他呀。
余子江自己的衣服被咬的破破烂烂的,唯几幸免的就是薄外套和裤子——因为小乌gui咬不动。
幸而兼职的地方有工作制服,余子江一年365天,连过年都在兼职的人,根本不需要娱乐项目,日常穿着工作服换来换去,半点儿不觉得怪异。
他没有高中文凭,只能做着一些不需要学历的兼职和体力活,一张漂亮脸蛋蒙于茫茫人海,不知道拾缀自己,显得颓废而又死气沉沉。
以前是整日想着如何赚钱,现在心中还会惦记家里那只凶巴巴的小乌gui,生怕小乌gui挤进哪个犄角旮旯出不来,而他又找不到...不敢想。
他想,小乌gui虽然凶巴巴又不讲理,但是心中好歹也会惦记他,灵性又灵动,当他回家打开房门时,看见一只没自己巴掌大的小乌gui蹲守在不远处,内心惊喜又怅然。
带了点紧巴巴的酸涩感,恍然间明白了“家”存在的意义。
就算在门口等他的只是一只笨笨的小乌gui,那也是在等他啊。
陷于混沌中,茫茫然不知从何处去的大美人,第一次觉得自己的世界有了光。
那些令人窒息的过去被他甩在身后,头一次想着该如何经营自己的“家”。
他给小乌gui起名为“桂花”。
秋季的桂花香气浓烈而优雅,挥散在空中,像恣意的公主,任性的路人肩头跳着不知名的舞蹈,脾人心肺。
任性恣睢,让人无法招架。
在某一日,小乌gui被漂亮美人轻声喊了一句“桂花”。
那时的他眸中含着星星点点的光点,在夕阳余晖下闪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