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说法还挺有意思,俞骁勾了勾唇,“的确是战友。”
“首长!”队员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下雨地面下的气息不容易挥发出来,信息素也不好使,有搜救犬在都一筹莫展!”
“他叫疾鹰吗?俞疾鹰?”那个人绕着狗打转,夜晚的江面波光粼粼,却不比那一双眼睛里的神采奕奕,“我可以摸一摸它吗?”那一只在狗身前打转的手写满了蠢蠢欲动。
少年微微用力,把他一把拉起,“不会,永远不会。”
“汪汪汪汪汪汪!!!”一阵狗吠传来,俞骁抬眼一看,是自己的疾鹰在废墟的一角不停吠叫,这只狗已经超负荷连续工作了将近两个星期,暴瘦了将近20斤,满嘴是伤,四肢磨得血肉淋漓,仍然吃苦耐劳地与他们这群人并肩作战,还是所有送来的军犬中表现最好的,他一阵骄傲一阵感动自豪地和其他人迅速聚集到那个地方,手刨肩扛地将一块块水泥板移开。
了一口浓稠绵密的蜂蜜,这回夏棉没有张开口,没再说反驳的话。江夏花吗,土土的,但是好甜啊。
如雨的汗水源源不断地滚进那双眼睛里,将它们蛰得通红,他却眼都不眨持续作业。
他双膝跪地,极耐心地割除植被、细心探测、清理腐殖质,按照严格的作业标准清排地雷周围的植被和土壤,这些地雷在这里埋藏多年,性能极其不稳定,草根缠绕地雷、地雷移位……更加剧了扫雷的风险,稍有不慎就会爆炸。
烈日高悬,汗流浃背,三层厚厚的防蚊服也抵挡不住蚊虫撕咬,蚊虫的轰鸣像轰炸机一般一刻不停地嗡嗡作响,脊背上的脓疮已经发臭将防护服都黏糊糊地粘在一起,他却毫无知觉似的牵着裹满泥浆的疾鹰在及膝高的杂草荡专心致志地排查。
……
“伤多是自然的,它一岁的时候被送到我身边,我是它第一任操作员”,俞骁蹲下来揉了揉疾鹰的头,“在汗国执行任务两年,后来我被调回星际执行其他任务,一年过后,它也被送回来,跟着我四处参与救援行动,替我挨过毒蛇咬,替我吃过枪子,替我发现过无数次危险,在寒冷的沙漠之夜,会躺在我身边替我取暖……”
“嘶——他身上好多伤啊,牙齿也有点松动了,多大了?”
“走吧江夏花它二哥,回家了。”那少年站起来对着他伸出一只手,夏棉眯了眯眼,那双月牙眼里满载的星光有点亮有点晃,他缓缓抬手,与那一只相握,“你真的不会把他丢下吗?”
他三下五除二将那毒蛇的尸体解开来扔到一边,撕下一层防护服紧紧地勒住那条被毒蛇咬过的腿,抱上狗就匆匆但平稳地沿着开拓的通道回到营地中去急救。
俞骁挑了挑眉,“俞疾鹰?”
“疾鹰!”
那毒液是极其强悍毒烈的,疾鹰却一声不吭缓慢地将它拖离雷坑,俞骁也缓缓退出雷区,疾鹰已经意识昏沉迷乱,被毒蛇紧紧绞缠倒地抽搐,生猛如俞骁,二话不说抬脚连狗腿和蛇头一起狠狠碾住,两只铁钳一般的手握住蛇身,两臂发力生生将它从七寸处扯断!噼里啪啦的血浆就溅射开来,场面怎一个血腥了得!
将近三十分钟后,这枚地雷才终于露出了一半,只见一枚绿色长方形的地雷垂直埋在土里,朝上竖着的引信锈迹斑斑,昭示着它埋藏于此的时间之久。俞骁眉头微皱,准备停止作业退出通道,就在这时,一条颜色及其鲜艳的翠绿欲滴的毒蛇突兀出现,急速蜿蜒要压过地雷向俞骁而来!
狂风卷着暴雨,余震一波又一波源源不断地袭来,哀鸿遍野,满目疮痍,断臂残肢到处都是。
那人见狗不讨厌他,已经迫不及待地将爪子放到了疾鹰身上,一边撸一边笑道:“它不跟你姓么?不是一起出生入死生死同穴的战友么?不是亲人胜似亲人呀。”
大漠戈壁,临时停火线就在前方100米处,死水沼泽一望无际,蚊蜢成灾,以每立方米1600只的密度遮天蔽日横行无忌,一掌下去就是100多只,毒性轻者奇痒肿痛,重者溃烂流脓,惹得鸡鸭自尽,猪牛撞墙自杀,方圆百里几无活物。
俞骁一手拿着生命探测仪仔细勘查,他能闻到极其微弱的信息素的气味,断断续续飘忽不定,所以尽管这片区域已经来来回回扫了不下数十遍,但人命关天,他们还不能走,否则这里可就再也无人生还了。
“汪汪汪!!”疾鹰突然冲着一个方向吠叫起来,他们配合默契地缓缓拨开草荡,行进的动作小心翼翼,疾鹰走着走着改用匍匐,最后在某一处位置停了下来,俞骁拿着探雷器移到那个地方,立刻就发出了“滴滴滴……嘟”的蜂鸣警报。
……
一个多小时以后,成功营救出三名幸存者,他回首要摸一摸疾鹰,却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它已经轰然倒地。
无数次并肩作战的光辉岁月仿佛就在昨日,他们是最亲密的战友也是最默契的搭档,在对面那个
仅仅那么0.01秒,电光火石的瞬间快得令人来不及捕捉,疾鹰前爪一抬插进了那大张的蛇口中,将它扼在原地的同时阻止了他的进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