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改天再说”,一晃就过了月余。因为连桓表示,擅自终止关系还想重新来,这么严重的事,罚起来肯定会影响庄今和的工作,等接近学期末,庄今和没课时再秋后算账。
但这也意味着他们接下来都只会有普通性爱。
庄今和还没说什么,连桓就又补充,这也是为了惩罚他,不准他说走就走,说回来就又能继续享受。
结果看得出来,连桓自己明明也手痒,还得忍着。庄今和偶尔委婉地笑话他,连桓便凶狠地过来,把人压着亲一通。
趁着主奴关系尚未正式恢复,连桓又再三警告庄今和,他对自己的sub要求很高,完全的坦诚、信任、坚定,只有对方能把自己完全交付在连桓手里,连桓才更有把握保证安全和体验。
“绝对服从,在沟通之前不自作主张。”连桓不断强调这件事,并第一次说明了原因,“我第一个建立长期关系的sub,是个老手。”
连桓:“我那时候刚入圈,理论知识学了一堆,实践经验约等于不存在。对方有经验,可能阈值高,或者就是托大,愿意让我玩一些有挑战性的项目,比如吊缚。”
两人正在超市买东西,庄今和推着手推车,低头看货架上的东西,“嗯”了声。
连桓拿起一棵芹菜,打量:“一次没问题就有第二次。我眼高手低,经常和他一起研究新花样。不过经验少,管得不严,玩得很随意。对方经常不那么配合,或者乱动反抗,有时候是被弄疼了,有时候也是调动气氛,他不说安全词,我也只当情趣,从不认真约束。”
庄今和伸手去翻盒装水果的日期,从眼镜镜片后看他一眼,凉飕飕的:“那你可是够区别对待的,我怎么没这个待遇?”
连桓:“因为出事了啊。”
庄今和略感诧异,眉毛挑了挑。
连桓耸肩,继续说:“有次把人绑在床上,他挣扎,我看出来不是难受就没管,结果一没留神人就翻地上去了。姿势还凑巧,脚别住了铁栏杆,当场骨头折了,还划了个大口子,血流入注,我都懵了。”
彼时连桓不到二十岁,骤然瞧见一地血和一只软趴趴动不得的脚,吓得不知所措,要不是遇到文恺帮忙——他是连桓交到的第一个圈内好友,也是给连桓带来巨大改变的人——连桓铁定搞得一团乱。
那位sub就此有了Yin影,再和连桓玩也不痛快,让连桓照顾到伤好,拍拍屁股找别人去了。
对方有没有从此改变作风不得而知,反正连桓从那一天起,一边刻苦习练Jing进技艺,一边把对sub的要求彻底推向了另一个极端——绝对服从不准乱动!
“啧。”连桓心有余悸,把那棵芹菜拿在手里晃了晃,示意庄今和看,“小和哥,我当时简直觉得,人的骨头就和芹菜一样脆弱。”
庄今和:“……”
“总之,这些要求不局限在具体的调教游戏里。”两人慢悠悠地去结账,连桓还在往手推车里扔棉花糖,“它应该延伸至关系的全部,终止关系前请坦诚地沟通。否则,想赢得新的关系,就要做好准备被更严苛地考验。”
连桓侧过头,人畜无害地冲庄今和笑:“当然,我的考验其实不复杂,简单说起来,叫作‘不准动’。”
庄今和:“你已经说过很多遍了。”
庄今和无奈道:“预防针打得快超标了。怕罚太狠,把我吓跑吗?”
两人走到自动付款的机器前,庄今和从推车里拿出商品依次扫码。连桓趴在车把手上,佯怒:“才不是,还没开始罚,小和哥你小心点说话。”
连桓天天“吓唬”庄今和,庄今和甚至开始觉得有点好笑。
庄今和觉得连桓有点小朋友莫名其妙的固执,在没什么意义的小事上非得践行自己的一套标准。
如果是他,才不会搞这么复杂严肃的事,想调,大家就变通一下,上手调好了。连桓却一定要强调自己的原则,宁愿忍着,也要进行这样的流程,就像心里有道神圣的坎,要正式地迈过去。
可能是某种仪式感?
庄今和看连桓那样子,觉得挺可爱。
大概真到罚起来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
庄今和对连桓的“预警”听久了,未免还是有点怕。
一个多月后,年末。大学的这个学期终于要结束了。
寒假要到了,放假前,庄今和只剩下监考的工作。
“监考,工作轻松,正合适。”连桓拿着庄今和的考场分配表格,认真数了数,“考试周两周,也很合适。”
庄今和:“什么合适?”
“时长。”连桓把表格递回来,凑过来在庄今和唇上亲了一口,“罚太短不够你长记性,罚太长怕你受不了。两周挺正好,利用这时间罚完,还不耽误放假出去玩。”
“挺会安排。”庄今和叹口气,无奈地在连桓头上拍了拍。
平日里再怎么相处,真到了那一天,庄今和从学校回来,踏进门的那一刻,突然不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