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那么几秒钟,沈霖追什么也没说。
他单回看着武桐的目光,面上的表情无喜无怒,分辨不出他这究竟是怎样的一种反应。
武桐刚才被伺候得太过舒爽了,心理与生理上的快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才令他心底攒压已久的情绪,就这样不管不顾地喷薄了出来。
现在迎着沈霖追的目光,被抑制的忐忑才紧跟着回到脑中。武桐抿着嘴唇,忍不住松开握住沈霖追的手:“我……”
他刚想道歉,叫沈霖追忘掉自己刚才说的话,却没想到眼前的人反而顺着往自己这边靠了过来。
沈霖追侧着头看向他:“怎样的喜欢?”
武桐被他问得一时怔愣,就觉沈霖追揽过自己的肩膀,像刚才那般,用嘴唇轻轻地吻着他的嘴唇。
沈霖追垂着眼睛,轻声地问他:“你在跟我告白吗?”
武桐这才从突如其然的吻里回过神来,目光撞进沈霖追的眼中,脑袋便如同过度工作的引擎,整个都发起了热来。
武桐有些结巴道:“也,也许,吧。因为我想和你在一起,不止是上床——”他有些颤抖地眨了下眼睛,“我还、还想和你做对象之间该做的事情。”
沈霖追看他这幅神情,却慢慢笑了出来。武桐睁大眼睛,心底还有些紧张,就见沈霖追挑起眉毛,玩笑似的掐了掐自己的脸颊:“对象之间该做的事,不就是做爱吗,”他将声音拖得长了些,“我们难道做得还不够多?”
“还是不一样的,”武桐怕他不明白自己的心意,一本正经地解释道,“男女朋友还可以一起做饭,逛公园,看电影……不像我们……”他顿了一下,“只会做爱。”
“因为我喜欢做爱,”沈霖追忍俊不禁地亲了亲他,“尤其是跟你做爱。不过你说的那些……”他将脑袋靠在武桐的脖颈上,“也不是不可以试一试。”
*
自确立关系后,两人的联系变得更加频繁了起来。
以往武桐不敢轻易去打扰沈霖追的正常生活,现在空闲下来,便会问他中晚饭吃了些什么,周末有什么打算。
他的嘘寒问暖,放在现在的年轻人眼底显得笨拙而老套,沈霖追却也不嫌烦,有空便一一回复了过去。
工地上的活到了收尾阶段,周末有了空闲,武桐就会像一条脱离织网的游鱼,回到自己的小出租屋里,与沈霖追呆在一块儿,消磨时光。
他将房子的钥匙给了青年一把,白天他们过着同居生活,晚上便在老旧的双人床上相拥着做爱。
那时候的白天与黑夜,于武桐而言不过一道静淌的流水,平缓而温和,却又倏忽一瞬。
转眼夏天过去,B市终于落下了今年的第一场雪。
武桐将一只手揣在兜里,忍不住拨了拨胸口围巾上快化开的雪花。这条围巾是之前两人逛街时沈霖追买给他的,纯羊绒的质地,十分暖和。武桐平时不怎么围,只有与沈霖追约会时,才把它熨帖地环绕在颈边。
期末结束之后,校门口出去游玩的学生也渐多了起来。冬日天黑得快,武桐等了没多久,日色便渐渐变得沉了下去。一旁的路灯跳过几次绿色,沈霖追才从校门口里边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风衣,在冬雪的夜晚,显得身材尤其颀长。夏天的时候,他将那头长发减去不少,如今又如海藻般密密地长了出来,蓬松地扎在脑后,令皮肤白得近似透明。
武桐向他招了招手,走进了,才发现沈霖追的脸色并不是很好看:“怎么了?”
“没什么……刚跟家里打了个电话。”沈霖追垂下眼睑,说话间,便有一股氤氲的雾气自他唇下缓缓吐出。他摘下一只手套,牵起武桐的手,便往自己的口袋里放:“等很久了吧,冷不冷?”
“不大冷。”武桐答道,乖顺地张开指缝,叫沈霖追的手指扣了进来。
以往,武桐都不大习惯在众目睽睽之下,与沈霖追做出太过亲昵的举动。
但今天天色暗了,他们又围着围巾。雪花如羽簇般落在两人肩头,此时若再不做点浪漫的事,也确实不大像话,便随沈霖追去了。
他和沈霖追去看了场晚间的电影。看完之后,两人又回到了武桐的小出租屋里边。
今年他留在自己的屋里久了,就往房子里装了暖气。两人甫一进门,连外套都没来得及脱,沈霖追便抓住武桐的一只手腕,搡着人往门上亲。
嘴唇被外边的冷风吹了半天,就这样冰冷地贴在一起,一开始几乎都没什么感觉。沈霖追撬开他的嘴唇,舌头在嘴里吮吸了半天才松开,气喘呼呼地说道:“你该涂点润唇膏,嘴唇太干了。”
武桐抵着他的额头,闻言舔了舔自己的下唇,笑了笑:“都被你亲好了。”
他难得说这种俏皮话,沈霖追被那双乌黑温暖的眼睛注视着,心境如同沉深入泉,浑身都跟着放松了下来。
他说:“今天看电影的时候,我总在想一件事。”
武桐:“什么?”
他亲昵地拦着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