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如炬,紧紧地盯着梅宫沼吃痛的表情,以及那暴露于光影之下愈发显出诱惑的修长脖颈,一字一句地说:“在那之前,如果你来求我,我会直接解决那些没长脑筋的小子。而你却一拖再拖,以至于酿成大祸……闹到了监察厅都插手的地步!你清楚自己的身份,竟还如此自以为是,是嫌我过去待你太过手软了?”
“那只是个……意外!”梅宫沼一时间为他的气势所压制,偏偏本身的倔脾气一上来,就再也不愿低头,他恶狠狠地瞪了回去,顶撞道:“我也道歉过了。那位大少爷都不作追究,你又在这发什么疯,迁什么怒?”
“迁怒?呵……你也配!”
一记重拳骤然击中了梅宫沼柔软而全无防护的腹部!
安泽荒居高临下地望着那发出痛呼,扑倒在地,并在剧烈的疼痛中蜷缩起身体的少年,面容平静而冷酷,不带一丝一毫怜悯之意。
“还需要我反复告诫你,你身上流淌着怎样肮脏卑贱的血液吗?你该庆幸,没有被那头异种当场撕碎!而在犯下更多的错误之前,你本身便已罪孽深重。”
安泽荒右手持握战刀,刀鞘以一种轻慢的节律拍打着梅宫沼的脸,旋即又冷嗤一声,抽出“黑神孽”的刃身,刀锋下垂,斜指着这名罪族之裔的咽喉。
“说起来,你和那帮家伙纠缠了这么久,可他们被料理之后,你的兴致却并不很高。我很怀疑,你是否就喜欢那样?被人觊觎,侵犯,凌辱……你其实很期待这些吧?被阻止被打扰,反而让你觉得不满意。或许,我不该浪费你的体质,毕竟‘美人蛇’的肉体,还是有一点利用价值的。”
梅宫沼尚未从剧痛中缓过劲来,就听到了这一番饱含恶意的言语,顿时又惊又怒:“你胡说些什么?你、你……想做什么?!”
安泽荒手中刃锋无声掠过少年的外衣,幽蓝的刀光宛如墓场鬼火,轻而易举地将那深青色的制服划开一道大口子,令他的肌肤都能感受到从刀刃上散发出的森森寒意。
安泽荒微扬下颌,罕见地露出一抹带有些许愉悦的笑意,“检查你的身体,教你学会如何取悦贵人。如果让我满意的话,可以多给你几分优待。”
“你疯了吗?你再怎么践踏我,也不该做这种事!”梅宫沼心绪大震,五脏六腑似乎抽搐得更厉害了,声色俱厉地喊道:“我们有着同一个父亲!”
“……同一个?”安泽荒轻声道,“贱种,我可从来没承认过这点。”
安泽荒眼神中有晦暗阴郁一闪而逝,更多的则是嘲讽与轻蔑。若非他在情报署享有不弱的权柄,想来也未必能查探出,梅宫沼这个所谓的私生子,实际上并非戈家的血脉。
这个罪族少年的生母,梅宫清惠,当年的确与戈幕来有过一段露水情缘。问题是在那之前,她就已经怀有身孕,而戈幕来从一开始便知晓此事。
梅宫沼真正的生父,同样是一个贱民,因此二者结合,后代也必将沦为贱民。为了杜绝此等未来,戈幕来向那女人伸出援手,认下了这个流淌着双重贱民之血的孩子,帮她做了最不应该的掩饰。
这才是最令安泽荒感到愤怒和耻辱的所在。
他抬步上前,抓住将梅宫沼的前襟,将其从地上拖拽了起来,冷漠而粗暴地推到了落地窗边的水缸前。
那是一口巨大的长方形水缸,由天然黑石雕砌而成,深广的容积足以让数人并排躺下。在这水缸之中,饲养着不少被驯化过的小型食肉鱼,而今它们并未被捞出,仅仅是被喂饱了而已。
而在梅宫沼的眼中,这个几乎被冷水灌满的容器,简直就是一具行将埋葬他血肉与灵魂的棺材。
“进去!把自己洗得干净一点。”
安泽荒将刀锋向水缸深处一指,淡声示意。
梅宫沼面色忽青忽白,还待反抗,便被失去耐心的安泽荒扼住后颈,猛然向下一摁,将他的头脸深深地浸没到水中。
少年在水下无法呼吸,拼命挣扎,冰冷的水流在口鼻间无情地涌动,不时便有几条长有锋利牙齿的小鱼被惊动,擦着他的脸庞与颈项甩尾游过,鲜艳的色彩使人不寒而栗。
半分钟后,梅宫沼又被安泽荒提了上来,旋即再度摁进水中,如是往复数次,少年被折磨得奄奄一息,在他真正窒息休克之前,安泽荒终于饶过了他。
在少年趴伏在黑石水缸边缘,凄惨又无助地呛咳着,在那张彻底被水打湿的脸上,俨然已布满了惊惶、痛苦与绝望。可是他仍然被逼着跨进缸内,将大半个身躯没入水下,穿着湿漉漉的衣裤浸泡在其间,只余肩膀以上的部分露出水面。
安泽荒静静地看着这个被惩戒了一通的罪族后裔。他自认对梅宫沼已足够仁慈,既没有将之逐出禁庭,亦未揭穿那不可见光的真相。那么不管他想要做什么,对方都理所当然必须受着。
梅宫沼不言不语,双臂交叉环抱,对抗着遍及全身的寒冷与潮湿。他仰起头来,盯着安泽荒的目光中充斥着恐惧与厌恨,同时看着对方那棱线凌厉的薄唇,生怕从那张口中又吐出什么残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