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肯定是不行的,他只会设法将人弄到情报署去,那地方可不比在监察厅好多少!何况他与时瑟关系恶劣,强行插手此事,岂非平白给时瑟送上一个把柄?这事我也不好去请求长辈,思来想去,也只有你最合适了。”
“这么说,你跟他透露过要保释兰盛岩的意图了。”
“有哪里不对吗?”
“你啊……”温希翡摩挲着左手上的两枚戒指,摇头道:“放弃吧,你救不了他了。”
“你我合力,没有谁是保不下的。”戈缇平淡地说,言辞间难得染上了些许傲气。
“禁庭之眼不是别人,他已位至赤金。既然扣人不放,就是不怕得罪你,即便真把你得罪透了,那又如何?你不接受长辈的馈赠,又回避着那些附庸势力,等于闲人一个。有特权而无实权,顶多给他找点不大不小的麻烦,绝不至于让他伤筋动骨。”
温希翡唇边浮起一抹温雅笑意,双目深处却有幽邃情绪一闪而逝,其间那点冷意更胜过寒霜朔雪,“做个不太好的假设,哪天你们彻底翻了脸,除非家族正式插手,否则就算是我,跟他对上也讨不了好。”
戈缇听得脸色渐白,急忙叫停,“打住!不要做这样的假设,不会有这么一天的。你想得太可怕了,这都上升到内战级别了!要不要这样?!”
温希翡却说:“那人……谁都看不透。父亲曾经说过,在未来,我们不是没有与他开战的可能。他已经越来越不受压制,如不早做准备,则将后患无穷。所以,长者们才会默认你和禁庭之眼的交往。其实我挺惊讶,你会选择与他成为那样的关系,但不得不说,此举虽然危险……却也不失为聪明的做法。你起到了哪些作用,不必我多说吧?”
戈缇眉头微蹙,不太高兴地盯着他,说:“我跟时瑟在一起,不是为了给他树敌,更不是去监视他、妨碍他的。而他接受我,也不是为了安抚你们的疑心。有些事你们不知情,我也不便透露,但以我所知所见,完全可以判定……与他开战毫无意义!”
温希翡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当前的表态和意愿是一回事,事到临头如何取舍,又是另一回事。时局大势之下,谁都可以作为棋子,他和戈缇也不例外。
既是棋子,无论本身多么贵重,也总有身不由己的时刻。个人的情感与自由固然重要,然而在亲族的需求、盟友的推动、大义的压迫,以及集团阵营的利益面前,所谓的私情,只会被残忍而无望地碾碎。
更何况,戈缇对时瑟从不曾有过真正的信任。
“你是真心维护那人,还是在惧怕什么?当需要你履行义务的时候,你不会有选择的余地。为了名门的血脉荣耀,付出代价,甚至牺牲,是我们无法逃离的命运。”温希翡稍顿了一下,缓缓道:“倘若你为前路感到迷茫,最好想一想……我姑姑的前车之鉴。”
戈缇闻言一凛,看着他的眼神立马就不对了。
温氏家族的前代大小姐,温司丽与猎鹿提督“凛冬之夜”的纠葛悲剧,他在幼时曾听长辈们讲述过。这个例子甫一提起,即令知情人心惊肉跳。
戈缇压下心底骤然窜起的惊怒,按着隐隐作疼的额头,说:“这不一样!凛冬之夜是外敌,时瑟不是!我们是什么情况,他们又是什么情况,怎可以一概而论?”
温希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不谈这个。说回你想要的保释权。你不认为在事成前,本不该离开吗?这是典型的缓兵之计,你也能上钩?”
戈缇挠了挠头发,微恼道:“我明白你的意思。也许吧,我既已暴露了意图,最该做的便是把时瑟先盯住,又或是去见兰盛岩,确保他的人身安全。但我留在监察厅,又怎能保证你一定会帮我?”
温希翡说:“现在你来了,我也不见得会同意。与其白跑一趟,不如留下来陪我。”
戈缇啊了一声,换上一副散漫的神态,“那我只能一直磨你了。拜托,千万别让我失望啊,不然我哭给你看!再说了,时瑟也不是你说的那样。他阻拦我救人,只是出于责任和立场,并不是为了试探我的态度,更不牵扯到权力的博弈。”
温希翡被他这副死硬无赖的态度一挑,面色未变,讥讽地说:“我可算见识到了,什么叫做一叶障目。”
“是你把事想得太糟。”戈缇说,“我们该做的是抚平,而不是激化矛盾。”
温希翡忍了又忍,才松口道:“好吧,你不碰壁是不会死心的,虽然我不看好你回去的结果,可总得表示一下态度。需要我一同出面吗?”
戈缇顿时高兴起来,伸出右手,摊开掌心说:“这就不用麻烦了,把你的私人信物给我就好。”
他和时瑟的关系算是公开的秘密,有事没事地往监察厅跑还算正常,而温希翡则不然。这位温家少主一旦踏足监察厅,即会被视作开刀试手的征兆。
怕是有不少人要疑神疑鬼,夜不能寐了。
抛开赤金名门隐于水下的底蕴不谈,单论温氏门下的直属武装:蝎螯、蝎眼、蝎腹、蝎甲和蝎尾——这五支神秘铁血的私军,就已足够震慑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