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齐安排着冬家人住了风楼,却把冬玉衡安排在了晴楼。
客居的屋子也算舒适,虽然比不得承和楼的内饰,但也算雅致。
冬玉衡坐在沙发椅上,双手垂落在膝边,他看着地面,双眼放空。
陈倾一告知了他一些来龙去脉,来之前做好的决断都被打乱。
他听了很久,沉默了很久,他相信了萧启明失了忆,相信他忘了他们那些年。
他却只是闭了闭眼,睫毛轻颤地,不知问谁:“那又怎么样呢”?
他不觉得宽慰,只觉得嘲讽。
问不敢问,想不敢想,爱不敢爱,恨不敢恨。
这四句不足以概括他这四年。
而现在告诉他,萧启明只是忘了……忘了?
他怎么敢忘。
外面响起了脚步声,门把手被轻轻的转动,冬玉衡皱了皱眉,关掉了灯,轻轻站起了身,将手枪上了膛,谁知道这宅子里有没有陈氏余孽。
门过了好一会才被推开,外面的光透进来,冬玉衡只凭着轮廓就认出,门口站着的是萧启明。
……还不如是陈氏余孽呢。
萧启明猜到他不是很想见自己,但他还是来了。
他推开门,走到冬玉衡身前,他换了衣服,洗了头发,擦干净了脸,丝毫看不出受过刑虐的样子。
但是冬玉衡还是在他身上闻到了浓重的血腥气,只是血腥气,没有药的味道。
萧启明正要开口,胸膛就被抵住了,他低头,看见漆黑的枪握在冬玉衡的手里,他拿着枪,又往前顶了顶,眼里没有情绪。
萧启明低头看了一会,忍不住道“手指不扣在扳机上,也能开的了枪吗”。
冬玉衡如呵气般笑了一声,他把枪放下,扔到一边,突然跪地道“冬九死罪,请家主降责”。
萧启明从不知道,捅烂他的心肺,要九个字就足够了。
“……起来”。
冬玉衡跪在那,执拗地把头磕了下去“请家主降责”。
本来勤王之师就易遭忌惮,他昏了头,居然拿枪指着萧启明,这口气若不让他发出来,兄长怕是不好离开了。
萧启明声音干涩道“你以什么名义…让我降责”。
冬玉衡直起身子,嘲讽的在黑暗中勾了勾嘴角“自然是萧家的臣民”。
萧启明看着他头顶的发旋,虚弱的身体竟然开始苏醒,他下身硬的发痛,心脏一片冰冷。
一面有欲望在叫嚣着,贯穿他,占有他,让他哭泣,让他求饶,让他那张嘴不敢说出这些冷言冷语,只有破碎的呻yin。
一面又有一个寒意彻骨的身影,冷冷的看着那个满心都是兽欲的自己,恨不得把回忆里的,现在依旧会因为冬玉衡的驯顺姿态而震颤的自己,给杀了,给毁了。
他伸出手,忍不住地摸着身下人,那指头绵软无力,肿胀不堪,抚摸上脸颊时,也不似从前那般摩挲着。
冬玉衡垂下眼,看出了原因——他的指骨被根根折断了。
本来要躲开的,不知道是什么样的心思作祟,冬玉衡竟然一时没有移开。
萧启明只是摸了几下就收了回去,他哑声道“起来,别让我说第三遍”。
冬玉衡准备起来了,和萧启明对着干,没这个必要,既然他不介意,那自己也不用上赶着犯贱。
他身子弱,一时竟起的困难,这么挣扎了两三秒,萧启明便以为他还是不肯起,再也忍不住地用无法施力的双手扶着他的头,单膝点地,对着他的嘴吻了下去。
他的舌头在攻城掠地,他恨不得把这个人吃掉,吃掉他,就永远也不能离开了。
他狠狠地搅动完以后,喘着粗气,又止不住的往前伸了伸舌尖,轻轻地往里面去触碰,去追逐。
那是他的爱,他的欲,他的疼惜,和铺天盖地的不舍。
冬玉衡不拒绝也不回应,做出一副,您是家主,您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我可没反抗,别连累我兄长的姿态。
萧启明岂会不知他心里想的什么。
他吻完以后,便将冬玉衡环抱住,想要把人弄起来,却半天都使不上力,冬玉衡被他身上的血腥味呛得头晕,他边自己用力站了起来,边忍不住地想“这人到底是流了多少血”。
萧启明用卑劣的苦rou计,把自己的惨状夸张数倍的传到他耳朵里,想让他心疼,诱他入都。
如今他来了,自己无力到抱都抱不起他,萧启明第一个反应却是躲避。
他转过身,离开的背影里多少带了些仓皇的意味。
冬玉衡摸了摸自己的唇,打开了灯。
身下不可避免地微硬了起来,他怀念了数年的唇齿相依,如此轻易地就被重温。
他心头不畅快,可他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