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舟来到梁国后当面见到裴时安是在昨日,朝贡没有结束,其他国家的使臣也没有离去,趁着人多眼杂买通了殿内洒扫的小太监。
“时安…”叶舟见到裴时安后当即红了眼,他们三年没见了。当年在彭城离开后,那个意气风发的主帅便再也没有在他的生命中出现过。
裴时安的眼帘微抬有些诧异:“叶舟?你怎会…”你怎会来到梁宫?看着叶舟身上只有夏国王室才会穿的服饰便一目了然了。
留给他们二人面会的时间并不多,叶舟也没有过多时间和裴时安讲述自己的事,二人并未寒暄,但眼神却是对知己的关怀,或许太过激动,裴时安并未看见叶舟眼中如同珍宝失而复得的兴奋。
“时安,公子则已经被我寻到了,如今被我安排在太原一家庄子里。”叶舟说话时凤眸瞥见裴时安脖颈上没有被领子遮住的吻痕,喉结微微滚动。
叶舟话语中的“公子则”不是别人,正是南宫辰的庶子,昔日辽国五皇子南宫则。说来也巧,裴时安自幼和表哥南宫辰长大,这个表哥文才一般,但武义却Jing通的不得了。
就是这么一个身体健康的人,又是南宫氏的嫡长皇子,太子时的南宫辰娶了太子妃,却多年无子。后来太子妃去世了,又扶正了侧妃,总算生下了长子。
但南宫辰这个长子却体弱多病,再后来南宫辰继位成了辽国君主。生的二子二女全都纷纷夭折。
而公子则这个小儿子是南宫辰在辽国快被萧煜弦攻破时和新宠艳嫔生的。公子则还未满月,南宫辰便带着心腹等人逃离了朝歌。叶舟手下的人也是万分艰辛才寻到襁褓的公子则。
南宫辰虽然为君一般,为父一般,但他的小儿子公子则总归也是南宫氏最后一支直系血脉了。“小公子如今还好?”裴时安问道,叶舟轻轻拍了拍裴时安的背,看似不经意的动作却是他想了多年的:“放心,我有让人好生照料。”
“多谢你。”裴时安压下心中的情绪,看着对方,还是像回到了多年前一样。什么东西从来都没有变过,但又感觉都变了。
“别谢我,跟我走吧。”叶舟攥住裴时安的手:“我带你离开这里,跟我回夏国,去见公子则,我会寻最好的大夫医治你的病,想办法恢复你武功…”
裴时安听着叶舟的肺腑之言,心中五味杂陈,他想走啊,但是怎么走的掉…叶舟如今身份特殊,若贸然带他离开,凭萧煜弦的性子可能会向夏国要人。
说到萧煜弦,他如果知道自己的白月光还活着,应该会很开心吧。萧煜弦腹黑缜密是强梁新君,叶舟风华绝代是盛夏太子。如果萧煜弦知道叶舟活着,他们一定会互诉爱意吧,说不定二国交好,萧煜弦攻打九洲时可以看在叶舟的面子上少死很多无辜百姓。
“时安,相信我,我不会害你的。”叶舟拥抱住裴时安,“放心,不会连累到我的。”
“你们在干什么!”一声暴呵从不远处传来,萧煜弦打步走向他们。叶舟背对着萧煜弦,好啊,又是那身黑衣!看这身段,前些天还是烦人的夏国公主,今天勾搭裴时安的就成了夏国太子。
本来他想着来看看裴时安,说点好听的逗他的冷美人开心,结果在来的路上便看见了这幅场景,叶展应抱着他的东西!
叶舟叹了口气,面具在袖子里并未来得及戴上,只得转头,温润答道:“阿弦,好久不见。”
“……叶舟?!”萧煜弦皱紧眉,叶舟如今好端端的现在自己面前,可他不是死了吗。
“阿弦,中间有许多误会,这事也怨不得任何人。”叶舟看着萧煜弦犀利的鹰眼,并不畏惧,任然像曾经一样谦和:“回来见老朋友的罢了,还望帝君莫要像外提起,再会。”说完便离开了。
看见萧煜弦就觉得晦气。
萧煜弦站在原地,心中有些喘不过气,叶舟根本没死,这么多年来,他一直没有死。
像正常人一样活着,成了夏国的太子,但他却一点都高兴不起来。那些因为叶舟的死而产生的莫须有的恨意在这些年全都倾注在裴时安身上。
无数个日日夜夜,他因为叶舟难过万分,而裴时安却在被自己的言语行为折磨。这些都是为了什么…
曾经对裴时安说的那些话,在他现在看来如同刀子一般剜着自己的心。想起自己骂他贱,骂他恶心…
他似乎忘记了,裴时安是唯一一个对自己好到不计回报的人。叶舟活着,裴时安却被自己折磨的遍体鳞伤,一切都好像笑话。
裴时安知道叶舟活着吗…他肯定知道…或许叶舟几年前便告诉过裴时安,为什么裴时安愿意被自己折磨,憎恨,也不愿意像外界透露叶舟的一丝信息,所有人都觉得裴时安冷血无情抛弃兄弟的时候,谁知道裴时安的苦,萧煜弦几欲崩溃。
裴时安和叶舟将这件事配合的天衣无缝,自己好像一个局外人…彻底的局外人,裴时安原来对叶舟也这么好啊。
他是不是对在意的人都这样。
想到这里他觉得胸口有些闷,自己曾经生病时裴时安可以衣不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