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主人今晚回来吗?”我仰头问他。他思考了一会儿,说:“可能要很晚吧?要是过了两点,我还不回来,那我就是睡酒吧了,不用等我。”
让说着摸了摸与临的脑袋,与临立刻低头给明耀行礼。
“我估计你也是正高兴着,说不定什么时候才觉得饿,就让厨师给你做了寿司,也不怕凉掉。等饿了就吃点。我先去酒吧了。”
“主人这是在为我担心?”
主人露出些许无奈却宠溺的笑容,单膝跪了下来说:“对,我在担心你。所以为了不让我担心,在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保护好自己,照顾好自己。别让我一回家就看到遍体鳞伤的你,我会心疼。”
我赶紧凑了过去,抱住了他的腿,蹭了蹭他。
“嗯,我知道。我们一辈子都会互相守护。我爱你。”
远一点?
“我不是怕你伤害他,我知道你不会。我是怕他伤害你。离他远点,听到了吗?”主人语气认真地再次强调说。
我乖巧地目送主人离开,可是主人已经走出了门口,又很不放心似的掉头回来了。
“少卿,你也照顾好你自己。即便是暗月,能做到的事也是很有限的。但是我希望你平安幸福,不论何时何地,我都会尽我所能守护你的。只要你需要我,我就会随时出现在你身边。”
在他从我怀里抽走手,起身离开的那一刻,我试着想象了一下四年后我离开他的场景。
“嗯。我怕让温凉见了,会刺激到他的PTSD。”谏少卿说。
谏少卿走了过去,叫了明耀一声。
谏少卿说着坐到了正座,示意明耀可以坐在右侧让旁边的空位上。
“能够容人,多少也是因为有足够的自信。”谏少卿微笑着说,“这位是明暗先生,主方。”
不行,不能这样下去。我不能每天像个小孩子一样只会哭。
“温凉,我不在家的时候,你尽量离安然远一点。”
谏少卿一进内吧就看到了坐在吧台和调酒师聊天的明耀。谏少卿下意识地拿出通讯器看了一眼时间,自己没迟到,甚至还比约定的时间早到了五分钟。
“让。第一次见面,今后相处愉快。这是我的婚戒奴,与临。”
我为什么是通缉犯?
明耀笑了笑,倒是没立刻坐下。谏少卿并不会邀请别人来他的卡座区坐,邀请,就意味着可以长期来这里坐,意味着结交。
我笑着点点头,将他的手搂在怀里。
“我不会伤害他的,主人。”我看着主人如夜空般深邃的黑眸如是说。
“那主人来回路上小心,早点睡,别熬太晚。有需要我的地方,一定要叫我。”
“你自己来的?”明耀问。
“坐。”
明耀点了点头。两人来到了谏少卿专用的环形卡座,让和西格早就在了。今天让带了与临,西格却少见地一个奴隶都没带。
我伏在墙边,用手臂挡住眼睛,努力地不让自己哭出声。
明耀一看是谏少卿,立刻跟调酒师打了个招呼,离开了吧台,跟谏少卿一起走向卡座区。
我为什么不能和他一辈子在一起?
“当然不是。我只是在想,希尔伯先生果然是有容人之量,就算是我,也可以被邀请来这里。”明耀笑着说完,和让隔了两人座位远坐了下来。
不能哭,不能轻易哭。我是个男人,我是个所有人眼里猖獗,狂妄,心狠手辣的通缉犯,我不能这么软弱。我得坚强,我得像所有人认为的那样,冷酷,心狠,不会掉一滴泪,可以笑着杀人无数。
看他最后一眼,悄悄从他身边离开,再也不能见到他,再也不能和他说话,再也得不到他的爱和保护,再也听不到他冷冷的声音,再也闻不到他身上的橘子汽水味,再也没有人叫我温凉,叫我奴隶,我也再没有可以唤作主人的对象。
主人说完,轻轻在我的额头上落下一吻。
“嗯。”主人微笑着点了点头,摸了摸我的脑袋。
我的头发,把食盒放到窗台上。
忙起来就好了,忙起来就什么都不会想了。
我擦净了眼泪,在还是被眼泪模糊得看不太清的视野里找到了我拆了一半的快递,继续取家具零件。
我为什么性格差,身材长相不出众,才学见识不够优秀,家里没钱,自己又不会赚钱?
我眯起眼睛,笑着拉拉他的手。
“明暗先生也和我见过几次吧?算是认识。我在这里的代名是西格。”早在酒吧之外的地方就与明暗见过的西格微笑着报上了代名。
“我记得西格先生。非常直爽的性格,很好相处。”明耀微笑着点头致意——西格,真名白墨,是A.F.A.的现任董事长,年纪比谏少卿还要大上一岁,却仍旧不结婚,沉迷主奴。
“明暗先生这是嫌弃我这里?”谏少卿笑着问。
我为什么是冻月?
“明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