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摇摇头退了出去。
再进来时她已躺在床上,「不是忙吗,怎么还睡倒了?」
看我端着的碗,她的膝盖下意识地弯了弯,可最终还是撑着胳膊慢慢坐了起
来,「谢谢儿子。」
尽管语气平澹,我还是勉为其难地接受了,不过下一句还是让我有点火大,
「对了,麻烦你再跑一趟把辣椒拿上来。」
我堂堂七尺男儿,忍了这么多天就不想再受这个气,就算是阮晴,哼!算了
,再忍一忍也没事。
献宝似的递上辣椒换来的却是,「好,你出去吧。」
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奇耻大辱!隔着门还能听见她得意的笑声,我气得在
床上掼枕头,累了好一阵才平复下来,阮晴该不会水鬼上身了吧,这巨变的性情
反而令我更担心了。
「过来!」
沉思被打断,喊我过去时她已冲洗好只着薄毯趴着,「帮妈按按。」
我记得那天晚上给她灌输的概念里面没有「把儿子当作佣人」
这一条,可还是听话地过去,谁叫我前半辈子欠了她的呢。
双手触及柔嫩的肩膀,两个人好像都出一丝闷哼,肩胛,肩头,大臂,小
臂,全都照顾到,来来回回按了十几分钟,手掌都有些发酸。
「唔……腿也要……」
我向下瞧了一眼,从膝弯到小脚莹白的彷佛都在发光,不自觉地咽了口唾沫
,双手微微颤抖地捏了上去。
「哼!」
我确定没有听错,是从她嗓子里发出的声音。
一场盛宴结束,我憋得满脸通红,无他,下面的小兄弟一直抬头按不下去,
脑子里净是掀开毯子这样的旖念。
轻轻把薄被盖好睡着的阮晴,我关上门对着水池大口呼吸,「呼——呼——」
要死了,平时不当回事好像只是把我看成儿子,可又不知道避嫌,她这玩得
哪门子花样,只感觉自从那晚就怪怪的,总是对我莫名地生气,我怎样不高兴她
怎么来。
我十分肯定她是故意的,可又实在想不出来哪里得罪她了,按理说她不是还
应该感谢我吗?前前后后僵了一个月,我再也忍受不了,每当我想跟她摊牌,问
我到底错在哪了,她总是故作疑惑地表示什么都没有,可潜台词就是,「我还没
消气。」
「妈,国庆我想出去玩玩。」
「去哪?」
「步行街那边有个游乐园,小时候都没去过,趁着这个机会想体验一下。」
说起来以前她是没那个闲钱和闲工夫带我去,后来就是因为长大了没兴趣,
可附近也没多少好玩的地方,步行街算一个,那儿也算一个。
「行。」
她的语气软化了一些,可很快又想到什么似的,强硬起来,「不行!必须三
号去!」
「可我跟峰子都约好了……」
「哼!」
她也不理我,给了一个眼神让我自己选择。
这次我是真的生气了,我最讨厌的就是无理取闹的女人,「阮晴!」
我冲着她的背影大喊。
她的脚步停顿一下又重新抬起,头也不回,轻飘飘说了一句,「随便你。」
明天我非要去,长这么大还没真正叛逆过一回!睡觉前我恨恨地想着。
「峰子,我临时有事,三号才有空,你跟周警官去吧。」
「好。」
第二天早上醒来就把昨晚下定的决心看得一文不值,一如既往的对阮晴选择
逆来顺受,可是整整一天我跟她之间没超过十句话,在家里打起了冷战。
晚上峰子打电话给我,「老大,幸好你没去,人太多了,我们连预定计划的
一半都没完成,一直在排队,后天咱仨一起再去一趟吧?」
「没问题。」
二号去酒吧待了一整天,天黑才回去,果然,一个人在家就是不开火。
一碗面,带上辣椒,敲门。
她拿被子蒙住脑袋,我进去时被子暂停了微微起伏,直到我出去。
我的内心涌现出巨大的悲伤,她爱我甚过她的命,却还是这样的做派,无非
就是逼我离心罢了,这个结已然越扣越紧。
「妈,我出去了!」
没有回应。
我又重复一遍,「今天回来晚,记得按时吃饭。」
「知道了。」
听到声音我才放心出门。
「老大,你有什么心事?」
「没,我是在想今天人果然少了不少。」
「是啊,前天那叫一个人山人海。走吧,把没完成的项目补上!」
跟着他们坐了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