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口看着虽可怕,流了满地血,却没有伤到要害,住院休息几天就可以了。
医生的白大褂身上染了血,终于将伤口包扎完毕,出门后对着正守在门外的几人说。
满面沧桑的中年男人听到这句话立刻迎了上去拉着医生的手,神情依然焦急,他听不懂医生讲的带着上海口音的普通话,他嘴里的方言医生也听不懂,两人指手画脚好一段时间都没弄懂什么意思。
宁馨守在一旁,突然用一句不怎么熟练的简单的西南方言说道:她没事了,住院休息几天就好。
司机:???
他就是西南地区的人前来国际大都会闯荡,因此这些话连猜带蒙多少能听懂一点,但是他家不食人间烟火的小姐???他家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没去过几趟乡下吧?更不用说西南乡下?
今天的事情处处透露着诡异。
先是那声莫名其妙的停车,然后是傲慢不可一世的大小姐不仅要救人,居然还身先士卒,冲进雨中救死扶伤,救完后还去医院收费处交了钱,却因为出门习惯两手空空连银行卡都没带,身价千亿最终还要抢他这个司机的钱包垫付,还一脸嫌弃他钱包里的钱为什么那么少,而且还有那么多五毛一块害她数了好久手都酸死了
讲真那一瞬间他真有弑主的冲动。
啊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真是他家傲慢不可一世的大小姐吗?这件事就跟曹Cao突然身先士卒冲进火中救了刘备一样令人不可思议。
宁馨身上淋了雨,整个人都成了落汤鸡,因为扶着伤患裙子上还染上了血,就像大姨妈来了沾上了裤子一样难看,她从来没有这么狼狈的时候,因此整个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说完这句话就转身离去。
中年男人连忙冲了上来,对她连声感谢,宁馨淡淡地说了声不用就立刻离开了。
她讨厌死了医院的气息,加上身上难受,再待下去会发疯。
司机跟在她后边风风火火出来,战战兢兢询问:小、小姐,还、还要去学校吗?
你看我这鬼模样能见人吗?说是刚杀了人别人都不怀疑吧。宁小姐冷哼一声,用一种看傻子似的眼神看着他,打道回府!
回去路上,老班给她打来电话,劈头盖脸就是质问她:高考前这么重要的家长会,为什么今天你家家长没来?是不是你捣的鬼?整个班里就你这个座位空荡荡的,这像话吗,你行啊你!
宁馨身上难受极了,淋过雨的头发就像是有几百只蚂蚁在上边爬一样,听到这劈头盖脸的质问烦不胜烦,整个人就跟吃了火药一样炸了起来,用比他更凶狠的语气回怼:我信你个鬼!糟老头子你坏得很!不止是我一个吧,陆洲家长是不是也没去?你怎么不去怼他?好学生你就舍不得了是不是,我学习成绩差,就是根杂草没人爱没人疼是不是!
你!你!你无法无天!目无尊长!
老班的语气都快抖出了帕金森,宁馨还嫌不够,继续恶言恶语添油加醋:谁稀罕那什么破高考,老娘不玩了,谁爱玩玩去吧,不奉陪了,告辞!然后十分生气地挂了电话。
今天真是没看黄历就出门。
宁小姐想到黄历,就瞥了眼前方的司机,刚好司机也在透过后视镜目瞪口呆看着她,脸上的表情蠢死了。
宁小姐凶狠地瞪了他一眼,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有没有,我眼睛进沙子了哈哈,我老家有种说法是沙子进了眼睛,用力瞪大眼睛会变好。
宁小姐半信半疑,将这茬揭过,坐在车后翘起脚,轻描淡写地说道:从今天起,你出门要翻翻黄历,不宜出行的日子记得提醒我,但如果见我态度很坚决要出门,就算是不宜出行你也要闭嘴,我不想听到不好的话。
这下司机的表情是真的目瞪口呆了,结结巴巴道:我小姐我只是个刚上岗的司机,不是算命先生啊这业务
而且这种薛定谔的不宜出行真的有用吗?
给你加一倍的工资你干不干?算了还用问吗,钱包里的钱那么少你还能不干?不干还能做什么,蹲在家抠脚吗?宁小姐想到那个塞满了一块五毛的钱包,脸上又露出了嫌弃的表情。
士可杀不可辱!
司机深吸了口气,双手抓紧方向盘,笑得见牙不见眼。
干干干!
他其实想高喊打倒万恶的资本主义!掏空了他的钱包还露出恶毒的嘲笑,资本家的大小姐让人变成奴隶!
宁馨回到家中,让菲佣准备好干净的衣服,二话不说直奔浴室,菲佣见她满身是血又淋透了的模样吓得打了个激灵,在准备的衣服的同时又立刻通知家里两位能做主的老人,俩老人听了又是免不了一阵鸡飞狗跳。
回到学校这边,老班见她大发脾气后就挂了电话,坐在办公室里气得一佛出世二佛升天,拍着堆得高高的作业本出气。
陆洲从外边进来就看到他满脸怒容的模样,脚步微顿,先到休息区拿起保温瓶给他倒了一杯水。
老头接过水喝了一口,靠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