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吧,把所有不该出现在自己生命里的人和事,通通忘记吧。
天宽地阔,吹进的风也有着海阔天空的味道,卷着一丝微苦的药味,送他入眠。
诅咒一般的执念,他痛苦地梦见梁以庭。
…………
是一种散发着暗香的腐朽,会腐蚀身心的缠绵。
在梦里他是一团魅毒的藤蔓,开着妖娆至极的花,疯了一般地肆意生长,将他缠绕,枝蔓灵活地绊住他的手,裹住他的腰,艳美的花朵在他脸旁盛放。缠得越紧,开的越盛。甘美的蜜汁伴随着疼痛滴落在唇角。
那是梁以庭给他的感觉,在他的潜意识里,他就是这样的存在。
从第一次发生关系之后就想躲着他,可却还是莫名地纠缠在了一起,大概就是这样的道理。
而事实上,最开始的抵触也微弱到可笑。第一次之后,他们没过多久就有了第二次。
敏感的身体很快就体验到了性事所带来的快乐,甚至沉迷其中,清醒的时候几乎觉得先前的坚持做作得让人不齿。
那是秋季举行的校际篮球赛,不知是出于怎样的心态,在冷战着、几乎要绝交的状态下,去观看了他们与临校的最后一场练习赛。
比赛是在放学之后,而深秋的天气黑得很早,留下观赛的人并不多。
李文嘉已经选了不显眼的位子坐,可并没有过多久,隔着那么远的距离,他都还是和梁以庭视线交汇。
他明明不是喜欢篮球的人,甚至连比赛规则都不清楚,却依旧从头看到了尾。
比赛一结束,大群真正来看比赛的男生便蜂拥着回家,李文嘉等着那一阵拥挤过去,跟在一小波稀稀落落的女生后面要走,却被场中声音洪亮的队长喊住了:“那个男生,和梁以庭一个班的吧?熟人啊,来来来,帮个忙,一起打扫一下场馆。”
“我——”
“瞧这天黑的,多个人帮忙大家都能早回去,梁以庭这混蛋一声不吭自己溜了!”
“……”
等意识到“梁以庭不在的话,就能松口气了”和“那就留下来打扫卫生吧”之间根本差了十万八千里之后,他已经开始被队长奴役着在捡球了。为什么听到梁以庭不在,就会顺口答应没必要做的事啊,根本没这个义务……对那人的阴影是有多深。
背着一网袋篮球推开器材室的门,只是借着窗口透进的月光,摸索着将篮球摆放到固定的位置。
对这里不熟悉,所以想要找开关开灯也是件麻烦的事,地上大概是很乱,不小心被绊了一下。
李文嘉蹲下身,把绊着自己的铅球往旁边挪开,揉了一下脚踝之后再度起身,器材室的门吱呀一声又被推开了。
月光正好照在两人身上,梁以庭拎着最后两只篮球,径直走进来,看也没看,将球往角落里一丢。
“哐当”一声,稳稳落入框内。
他没有走,站在月光里看着李文嘉。
身后的门慢悠悠的自动合上,而后一半的光线消失。
脚步声一点一点靠近,空气里有了淡淡的汗味和清凉的水汽,因为这种气息,黑暗变得暧昧而性感。
李文嘉不知道他靠得有多近,只在这逼仄的空间里闻到了那种气味,只有在亲吻的时候,才能感受到的那种极致诱惑的熟稔气味。
“……你没有走。”因为紧张,连声音都变得干涩。
梁以庭没管他说了什么,温热的气息拂在他耳畔,带着一点笑,还有一点咬牙切齿,“李文嘉,你是什么意思。”
原来那么近,他稍微低头,就会撞到他的下巴。
清凉的,还留着一些湿意的手指狠狠地钳住了他的下巴,迫使他抬起头,火热的双唇倾覆下来。
粗鲁的动作激发出最原始的野性,双唇被摩擦噬咬得滚烫,李文嘉僵硬的身体渐渐地发软,不受控制地调动着舌尖,要与他相缠。
脚下没有站稳,往后踉跄了一步,像是分开瞬间都难以忍受一般,对方喘息着跟上,再次低头将唇覆上。
李文嘉鼻息沉了一下,轻喘着张开唇,将舌尖迎上,几乎有些迫切地唇舌相抵,探入他口腔,舔吮了他的汁液,吞咽下去的时候,一股酥麻从下腹腾起,浑身都不由地战栗起来。
衣服是怎样被一件件脱掉的,即便是十数年后依旧能够清晰地忆起,这是他为数不多的疯狂。
十六七岁的年纪,校风严谨的高中,一向保守正经的文嘉像是被恶魔攫取了灵魂,在学校幽暗的器材室里,做那连想一下都觉得罪恶的事情。
所做的一切都丧失了自我,没有原则没有理智,只剩下本能,那是一种爱的欲望。
无法分清是爱还是欲望,或许二者都有。陌生的快感在翻腾,热烈澎湃,欢悦期待,却又矛盾的感到羞涩,心跳的感觉和喜欢上一个人时是类似的。
缠绵不休地接着吻,寂静中细微的动静都被放大,那一向要拉至最顶端的校服拉链被另一双手缓缓地拉下。本能地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