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文嘉尴尬地拉好裤链,在洗手台洗手。
“你如果——”
“我来是想——”
异口同声地开了口,梁以庭顿了一下,微弯起嘴角:“你想说什么?”
李文嘉看他离自己近在咫尺,一时之间手足无措,轻声道:“你如果想找我的话,可以直接去教室,不需要这样。”
梁以庭心不在焉地:“嗯……真的可以?”他的手背浮凸起血管脉络,是周身血液在快速流淌。
李文嘉有种被他压迫着的感觉,然而这感觉似乎并不坏,“你有什么事?”
“哦……”梁以庭看着他,却又没有深看,目光从他精致的面孔上移开,落在他纤细的脖颈,又到他脖颈后的墙面,“宋小刚,他怎么样了?”
李文嘉不知道报平安的话,自己是不是应该微笑一下,他不确定这算不算报平安,但他还是微笑了:“他没有什么大事,应该很快能出院。”
梁以庭的呼吸陡然有些粗重,李文嘉甚至能听见他那两声不太自然的呼吸声。
“嗯,那就好。”
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近得不正常。
梁以庭撑着他身后的墙,手指微微屈起,手背经络明显,他克制着一种奇怪的欲望,想要把眼前的人撕裂,或许不是撕裂,而是……品尝,想要噬咬。就像一枚汁水饱胀,熟到极致的果子,轻轻一戳就汁水四溅,他无法忍耐地想要将它刺破,看着它不再饱胀完整,流出一包甜美的汁。
那呼吸带着危险而陌生的男性气息喷洒在耳畔,李文嘉的脸慢慢泛出红,那异样的感觉让他刺激却又惊惶。
而在无措中发现对方身体的反应,惊惶和恐惧瞬间扩散,压过了那怪异酥麻的感觉。
他猛地用力推开他,像是困惑又像是被吓呆了,定定看了他一眼,而后拔腿就跑。
李文嘉一夜没睡好,后半夜才迷迷糊糊睡过去。睡得不沉,但还是做了梦,梦里乱七八糟的,他梦见梁以庭。
似乎是意料之中的会梦见他。
梦里的情景有的凌乱,有的却很清晰。
他在迷雾中行走,渐渐迷雾散开,眼前是一棵大树,大树白烟缭绕,很是飘渺,如同仙境,他甚至能够听见温柔潺潺的溪水声。
梁以庭如同那日在天台上所见般闲适,慵懒地倚在枝桠上,笔直修长的腿垂下来,用微挑的眼尾扫过他。
明明有些远,却又那么近,能够看见他闪着瑰丽色泽的乌发,染着清寒露水的眼睫。
他的手里握着一只熟透的红苹果,手指白到刺眼,苹果红到夸张。
在飘渺无声的梦境里,他美好的不似凡人,像精灵,也像是刻意伪装起来诱惑众生的恶魔。
洁白修长的手指举起那枚鲜红到刺目的果实,他清清脆脆地咬了一口,而后微笑着看向他:“很甜,想不想吃?”
“叮铃铃——”
李文嘉陡然睁开双眼,一时惊愣,突兀的闹铃声尤在耳边狂响。
从梦境中清醒过来,意识到时间不早,急忙穿衣洗漱。
上课迟到的紧张让他无暇去回顾那个梦,早饭没吃就赶去了学校。
还好并没有错过早自习,一边喘息着一边终于放慢步子走向自己的位子,因为奔跑太快,额角还渗出了汗。
果然刚坐稳,早自习铃声就响了起来。
空气里还有同学们早餐的香气,李文嘉饿着肚子,没来由的怨起梁以庭,如果没有看见他,就不会做梦,没有做那神经兮兮的梦,就不会赶时间连早餐都来不及吃,自从进入青春期之后就几乎没有不吃早餐的印象了。
摸出课本,开始和同学们一起念书,不过那整齐划一的念书声并没有持续多久,很快便稀稀落落,彻底消失了。
李文嘉从课本后面探出头,看清来人之后好似被人打了一闷棍,加之饿着肚子,脑袋里更是一团浆糊。
他怎么会来?
会是因为自己的缘故吗?
怎么可能啊李文嘉,你别自以为是了。
脑袋里有声音这样说着。
“梁以庭,你个子比较高,就坐在后面的位子吧,可以吗?”班主任说道。
“哇靠,梁以庭,班主任这回麻烦大了!这厮谁能管得了!”
“也别这么说,看上去挺斯文的啊,而且听说学习不差,这就够省心的了。”
“传闻还说他是黑社会继承人呢!默哀……话说他怎么会突然转来我们班啊?”
“难道是……”
李文嘉竖着耳朵听旁边几个同学窃窃私语地八卦,听到这里也想催促“赶紧别卖关子!”
“妈的!卖什么关子!”
“陆清予。”那同学讳莫如深地报出一个名字。
“哈?”另一名同学露出惊诧的表情:“是因为陆清予才特意换班?哦我草,同性恋还敢这么高调,真不愧是梁以庭。”
“陆清予才高调好吧?”
“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