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血解留神’或许是模拟出刀尸威能的另一条途径。下回奉玄教再祭出神军这项法宝,便无其余的五峰三才在手,我也有应对的棋子,毋须处处斟酌进退,为人所掣肘。”
应风色原本认定他是诱拐幼女以为玩物,不料简豫涉入如此之深,连神军、刀尸、奉玄教等亦都知晓,看来藏林与她的羁绊十分复杂,不能纯以拐子和受害者的关系视之。
“肉丹能几服,多服有什么害处,得靠龙方为我们揭明。我料他那夺权大计的最后一步,亦须以韩雪色作为引子,便让他带人回龙庭山罢。这位韩宫主龙非池中物,我对他亦有期待,若能反戈击倒龙方
飓色,我便看好他成为龙庭山之主,日后或能称霸江湖,乃至逐鹿天下,亦未可知也。”藏林笑道:
“待他显露出这等资质,再让你尝尝王者的滋味不迟,肯定好过秋家小子那顽愚劣物。”
简豫神情淡淡的瞧不出心思,眯起凤片糕儿似的狐仙媚眼,睇向韩雪色身侧。
“那她呢,也让去龙庭山么?”
“不,你送她到阳雪县的仰秣村,那是魏无音的直领,把她交给魏无音。”藏林先生道:“沿途你陪她说话,一点一点加深印象,就说今夜龙方奔袭东溪,是为韩雪色而来,不料情报错误,误中韩雪色在无乘庵的朋友。
“韩雪色本可乘乱遁走,却为营救朋友,被龙方抓回山上,不知是死是活。如此,魏无音便有非出席长老合议不可的理由,不能再自扫庭雪,不理山上之事。”
简豫微歪着千娇百媚的小脑袋。“像说睡前故事那样,就行了罢?”藏林点了点头:“就像那样。你把她交给魏无音,便离开仰秣,到这里与我会合,我们要旅行去远一点的地方。”以指尖沾了茶水,在桌顶写了几字。
字迹随风佚失,应风色也不忙确认,让冒牌货叔叔往知觉片段中搜寻,便知他写的是什么。简豫一怔,忽然瞪大眼睛,掩口道:“我们……一起去么?”雪靥涨红,泪水瞬间盈满眼眶。
“我以为……你又要丢下我了……”
“我得到奉玄教的圣物了。揭露圣源的意旨,就剩下这最后一程路。”藏林含笑伸手,为她抹去泪水。“所以你要跟我一起去。你怕不怕?”
简豫没有回答,似乎仍深深沉浸在幸福之中,睁着动人泪眼仰望他,整个人轻飘飘的似欲飞起,全没听进他说了什么。
应风色这才明白:少女并非天生淡漠,她的情感尽管扭曲,甚至是畸零的,却比什么都要专注纯粹,一如她的剑。
藏林不知使什么肮脏手段调教,非但以少女为禁脔,更彻底毒化了她,令其所思所想、举止言行皆背离世俗常道。“简豫”的化名像是恶意的玩笑,事实上她在做着各种可怕的事——杀人、乱伦、行淫取乐——时全无犹豫,没有半点负疚怜悯之类,跟“良知”沾得上边的东西;某种意义上来说,她是比顾挽松更浑然天成的恶人,恶得澄澈通透,完美无瑕。
“把阿妍交给魏无音,东海这厢就没我们的事了,之后再来看结果就好。”藏林抚摩少女的发顶,低柔的口吻爱怜横溢,蕴有催眠般的奇异魔力,微扩的目焦散于虚空,仿佛与闻者同醉。“这往北方的最后一程路,说不定你是要替我死的。你怕不怕?”
“不怕。”简豫笑了,也不知有没听清,满脸的幸福洋溢。
应风色遁回识海时面色阴沉,仿佛下一霎眼便要呕出。除非冒牌货叔叔有意弄他,譬如那杯能烫熟舌尖的茗茶,否则在自己的识海内不应有丝毫不适。人绝不会在梦中弄痛自己。
他有股想向顾挽松致歉的冲动。
羽羊神毫无疑问是个恶棍,全无愧疚地玩弄着所有人的人生:把有为有守的谨慎官僚马长声,变成杀妻采补、唯利是图的恶魔,让梁燕贞做出将柳家姊妹送入降界的极恶决定,一步步设计高傲的奇宫弟子堕落成奸淫烧杀的土匪……但他没有玩弄,至少应风色没能看到他玩弄一段如此纯粹的孺慕之情。
藏林不只毁了简豫的人生,毁了她的家和宝爱她的家人,亵渎、践踏少女单纯的情思,现在还想利用她为自己挡死——至少听上去是这样。
魂灵态的种种便利中,遗憾地并不包括分辨真实与谎言的能力,但综合藏林从顾挽松手中取得圣物一事,应风色判断“东海这厢没我们的事了”云云或许为真。
不管龙方飓色的大计为何,对藏林他就是个不太重要的试验品罢了,连试验的结果都只须事后再看,没有亦步亦趋的必要;毁灭奇宫四百年基业于他也就是这样了,甚至不具备亲睹隳坏过程的价值。
(怎能……怎能教你们如愿以偿!)
“龙方要怎么夺权我还没有头绪,但按藏林的说法,他已经除掉相当数量的青鳞绶和部分的金鳞绶长老。”应风色双手抱胸,沉声道:“那个计划再荒谬他都会动手。志得意满,已经没有什么能阻止他。”
“除非藏林说谎。”冒牌货叔叔摊手。
识海内的应无用就是他,两人共享同样的信息,没有唱反调的必要。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