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个直男。彻头彻尾的直男。
雁思归出了浴室,坐在沙发上吹头发,聊天信息闪个不停。
对方是个男性,不敢表白或者表白被自己拒绝的同性恋。
反侦察能力很强,不是惯犯就是高智商的普通人。
其实也不是不能送到宠物店去。只是他不喜欢每次回头时傻狗扒着笼子看他的那个眼神。
对方对他很狂热,不像是萍水相逢只有一面之缘的人。
打开一看,有人把他拉进了一个什么“为国争光”群,消息一条接一条地刷屏,他刚想退群删除发现水群的头像都是如此的熟悉。
雁思归很想回复,不,我不是,我是认真的。
七岁的雁思归不明白这是为什么,但现在想来可能是雁桥霜当年开玩笑说了句如果是女娃就送给他养着,给家里的小孩当童养媳之类的话吧。
他大概有数都是些什么。
他面无表情地拆开第一个盒子,三个避孕套,用过的。
他推开狗子,起身去拿桌上的一摞快递。
不过,这也许是个机会。
雁思归冷笑。
如果是无业游民,那么对方家境应该不错,撑得住一年无所事事地晃荡,还有钱买网络机器人和望远镜。
根据调查过的监控,只能判断出对方身形非常高大。
知道他戴眼镜,可是他只有在家或者办公室办公的时候才戴,对方要么用了望远镜要么是他的同事要么是他常年合作的客户。
雁思归摸了摸自己的头发,笑得讥诮。可是,他不能剪掉它们。这是他那个傻母亲反反复复叮嘱的。尽管没有意义,但这是她和她最后说的一句话了。
他仰头靠在浴缸上,思索到底该怎么应对。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毕竟能舍下那个怀着孕的傻女人一走了之,可见他们对他来说并没有多重要。
第三个,两条艳俗的丁字裤。
结果他一说完,一个头像是弥勒佛的人就回了一句,“你是在搞笑么。”
仔细一看,原来是一群同事,在讨论年会的表演节目。
对方对他的行踪了如指掌。如果不是整天跟踪着,那就是他身边的人。
如果是身边的同事的话,身材高大和他关系还比较熟的男同性恋,是谁呢。
过火了。
他从来没问过,雁思归的“雁”到底是哪个雁。是阿雁的雁,还是雁桥霜的雁。那个男人也没有解释过。
雁思归,雁思归。这个名字肯定也是雁桥霜起的。“人归落雁后,思发在花前”么。所以雁桥霜只是在委婉地跟她说自己想离开她想回去沈征身边了吧。等不到他出生等不到看看他到底是男是女就离开了。一走就是七年。
年会这种公开的场合,如果那个人是同事的话,兴许能诈他一诈叫他露出马脚。
就因为这一头长发么。
雁思归直接去了浴室洗澡,力度狠得能搓掉一层皮。一想到有人时时刻刻暗中意淫着自己甚至可能还监视着自己的一举一动,就跟吃了坨屎似的。
他对那个男人也说不上憎恶,很小的时候他不知道他的存在,后来也只不过一年左右的相处,只占了自己人生的二十四分之一,雁过无痕,回忆起来都模糊了,还不如那个傻母亲深刻。只是,再也找不到她了。
戒指挡得住烂桃花,却挡不住变态。
已经有人艾特他好几次了,雁思归不能再装死了。
直接报案呢还是自己诱蛇出洞呢。
雁思归只好回复一个句号,表示知道了。
“说相声可以么。”他发过去。背背台词的事,很快就能搞定。
一失足成千古恨,想不到被舞蹈社长连哄带骗强行入伙的余毒竟然要扩散到就职以后。
没有寄件人姓名和地址。
太过了。
可他到底理智还在。
雁思归倒吸一口凉气,怎么主任也在群里啊,他还窥屏这么久。
紧接着群里一水儿地刷屏你是在搞笑么。
只不过她当了真,用她那仅有几岁的智商绞尽脑汁想出这么个法子,叫他装成女孩子,好叫别人能收养他。
第四个,一只死猫的尸体,刀还插在猫的腹部上,钉着一张沾了血迹的卡片,上面写着“我看到男人进你房间了,你这个sao逼。”
第二个,几张男性下体的照片。
于是雁思归就开始了一个月的水深火热的生活,白天忙掉头,晚上还得抽空和十来
“思归是女娃儿,要留大辫子,不能露小鸡儿!”那个女人反反复复地唠叨。
“Josh你就别装了,我们刚刚去你们大学贴吧看了你几个舞蹈视频,乖乖加入我们几个吧,都排了好几天了,明天下班别走听见没。”雁思归一看那辣眼的头像,就知道是二部那个出了名的辣姑娘Selena,脾气火爆,说一不二。
可总是有人想上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