翟阳煦坐在图书室外面等,玩了会手机之后,就看见一道人影从旁边闪过,接着就传来陈医生的声音:“站住!”
翟阳煦起来看热闹,发现陈医生正追着一个穿黑色卫衣的人,陈医生从运动场追到饭堂,追到员工宿舍,又追到健身馆,最后兜了一个圈又回到图书室。
翟医生躲在墙角后面,等到那个黑色人影冲过来,往前一扑就把他按倒了。
翟医生把病人按在地上,捏着他的手腕反到后背去,膝盖也压住他的背,这样他就动不了了。
陈医生在后面越跑越慢,走过来时已气喘吁吁,他撑着膝盖喘气,说:“总算抓到你了啊……”
翟阳煦问:“大人,押到哪里去?”
陈医生说:“病房问斩!”
“好嘞!”
陈医生和翟医生一人抓着他一只胳膊,把他从图书室架回了病房。
临进门前翟阳煦看了一眼房牌号,正是“40”。
他们把40号按在床上,40号就狂叫,翟医生感觉自己的耳膜要穿了,看见他床头架上有束缚带,就赶紧拿来给他捆上。
非常艰难地,40号的四肢终于都被绑在床角上,四条束缚带把他老老实实地绑成了“大”字形。
陈医生累得出了一身汗,他好不容易才能坐下,好好哄着40号。
翟阳煦出去吸一口新鲜空气,意外看见前面跑着一个熟悉的身影,但还没喊出声又被陈医生叫了回去。
陈医生说:“你帮我看一下他,我去拿点镇定剂。”
翟阳煦回到病房,看见40号正瞪着他呼噜叫,翟阳煦说:“别生气嘛,这不开玩笑呢。”
40号很年轻,只有十多岁的样子,穿一身黑卫衣,一条灰色运动裤,运动鞋穿很久了,皮面很脏。
翟阳煦坐在椅子上,插着手看他,问道:“怎么了啊……陈医生追你八条街,兜了一大圈才抓到你,你跑什么呀?”
40号闭紧了嘴巴,歪着头拒绝回答。
翟阳煦也没想着从他嘴里问到什么,只觉得这孩子的性格可真糟糕啊。
等了一会儿,陈医生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只注射器,针筒里已经有水了,他把注射器给40号看,问道:“要打针还是要吃糖?”
40号看见渗人的针管,脸都吓白了,他疯狂摇头,终于说了一句人话:“不要打针!不要打针!”
“那你就乖乖地待在病房里,别到处乱跑,我喊你的时候也要应我的话,能不能做到?”
40号疯狂点头,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小声问道:“那有没有糖吃?”
陈医生从口袋里拿出一颗nai糖,拆了包装放进他嘴里。
陈医生说:“好好待一会儿,没人打你。”
翟阳煦发现40号的房间很乱,被子掉在地上,床单都掀起来,书桌上乱七八糟的垃圾,桌角还有一大把烂树叶,垃圾桶满了,衣柜里的衣服也是堆在一起。翟阳煦甚至能看见他床底下好多皱巴巴的袜子。
40号正一脸满足地吃着嘴里的糖,对自己被绑起来这件事毫不在意,陈医生回头示意翟阳煦出去说话。
他们离开了病房区,走了很远,陈医生回头看了一眼,看见没人了,才说:“小随犯惊恐病了,时不时会这样,到处跑,大喊大叫,抓也抓不住。”
翟阳煦问:“无缘无故就会这样吗?”
“是啊,也没什么原因,刚才还好好玩着,突然就犯病了。”
翟阳煦发现这是下山的路,便问:“你这是要去哪?”
陈医生插着兜,说:“给他买一只小乌gui去,你有空吗,陪我一起去吧。”
翟阳煦想着就算现在回去,石元林也不肯见自己,便答应了跟陈医生下山,纯当饭前散步了。
40号病人跟石元林一样,也是重度Jing神失控,他的档案没有公开,翟阳煦对他一无所知。
翟阳煦问:“他看着很年轻啊,才十多岁吧?”
陈医生说:“才21,大学也没读,高中辍学出来混,被坏人教坏了。”
翟阳煦揶揄道:"看样子你很懂怎么对付他啊。"
“慢慢摸索出来了而已,我有个弟弟,有时候他跟我弟弟很像,喜欢撒娇,喜欢吃糖。”
陈医生也很年轻,看起来跟40号大不了多少岁,翟阳煦好奇地问道:“陈医生应该不是这里人吧?为什么会来这家疗养院?”
陈医生说:“我是滢水人,在这里读大学而已,可惜我的大学是三本,出来找不到什么工作,刚好这里缺人,就来应聘了。”
从疗养院下去要走一段山路,这里的路只修了一层水泥,都没有路灯,晚上肯定看不清路,他们要抓紧时间了。
从山路下去后就是饮食山庄,陈医生直接走去了小卖部,小卖部前面摆着一桌子的小乌gui,用塑料小水箱装着,里面有一撮绿油油的假草和一把沙子,小乌gui就在水里睡觉。
翟阳煦敲着小水箱,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