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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排的安官看见阿家班长只穿一条内裤出现在穿堂,一副刚冲完澡的样子,想是又慢跑跑来这里,於是上前打个招呼,顺便问道:「家班,你刚有看到连长吗?」
阿家班长停下擦头发的动作,「没看到,谁在找连长吗?」
「喔,没啦,刚看到连长脸很臭的走进办公室,不是普通的臭。刚还有一位弟兄也进去,想说是不是发生甚麽事?」
阿家班长伸手一把抓在安官的小帽上,转一转,叮嘱道:「管那麽多?把你的安官站好,连长的事也想问,这麽八卦。」
「哎!这样会弄乱我头发啦!」安官赶紧退一步,躲开阿家班长的手。
「戴小帽戴钢盔还不是一样压垮压扁,有差吗?」阿家班长拨一下自己的头发,自豪地说:「还不如剪像我一样短,简单俐落好整理。」
「太短了,我不要。」安官顺一顺头发,再把小帽戴妥。
阿家班长拎起挂在安官桌旁椅子上的蓝色运动短裤,大剌剌地在穿堂穿了起来,安官不以为意,似乎司空见惯。
「家班,你从连上慢跑过来,冲完澡再跑回去不就又满身汗了吗?」
「到时候再冲一次澡啊,这时间连上都睡了,没人跟你抢浴室。」穿妥鞋袜後,把蓝白拖放一旁,准备再跑回连上,「谢谢你的拖鞋啊,我回连上了。」
这时间不是机巡或军官巡哨时间,喊个「班~见!」甚麽的很怪,安官遂改口道:「班长慢走。」
沿路上忖思着连长与宋班在浴室里的事,竟想起了已故的文远也曾如此,在交往後还在外头有个固炮。心里虽然不是滋味,无奈身处军营的他,不能立即满足文远的生理需求,会去找人解渴也并非不能理解。
然而时间久了,文远与他之间的rou体接触就渐渐少了、淡了,有时难得放假要来上一次都会被拒绝,几次都靠自己打手枪解决。
尚且不论亲密次数,两人之间在其他方面也没甚麽默契,Jing神上的交流少得可怜,唯一的共同点是都喜欢男人。
彼此以为了解对方,却各自藏有心事,隐而不说,累积久了,先有怨的那一方反倒最有理。
费解的是,相处淡如茶水,各自一个人也能过得很好,却又否认不了两人之间没有感情存在。
罢,都过去了,人也走了,剩下逐渐模糊的记忆,最後只能想如微光般的细节,只道生命中有那麽一位故人,仅仅只是前任。
没甚麽好怨的。
一路沿着哨所外围慢跑,经过飞机放行哨时,阿家班长决定抄小路回连上,他突然从草丛间小径窜出,夜深人静,哨上无光,突然出现黑影,吓得正副哨同时大叫,他拍了两人的头盔,笑道:「哈,这麽胆小!」
两人一看是阿家班长,并不是撞见好兄弟,这才缓了口气。
「吓死我了,我还以为要被抓交替了。」正哨惊魂未定地说道。
「对啊,不该在寝室讲鬼故事的,学长他们说飞机放行哨有…」
「靠,不要再说了啦!」副哨还没说完,被正哨打断。
阿家班长看这两人像个鹌鹑一样,笑了出来,「哈,鬼故事喔,每个哨所都有啊,这个哨的最不恐怖。」
「真的假的!班长你说每个哨所都有喔!」正哨惊呼道。
「想听吗?」
「不要!」正副哨异口同声回应。
「不要的话,来,说说今晚的暗号是甚麽?」立马来个哨上抽考。
「暗号是…」副哨正准备说,随即被正哨阻止道:「等等!班长你要先说,我们才能回啊!」
「是这样吗?」阿家班长眯起眼,觑着正哨。
正哨一时间竟也无法确定,好在很快就想起来问题在哪,直接喊道:「口令!」
他马上对阿家班长三问三答,好在没有直接泄漏暗号,变成卫哨失职又泄漏基地机密,虽说阿家班长在这方面人很好,可他们也不敢轻浮。
「灵芝草人哎呀呀。」阿家班长立即回应道。
「呃…口令错误。」正哨愣住,没料到阿家班长会来这招。
「然後呢?」阿家班长追问道。
副哨接话说:「站住不要动,再动我就开枪!」
「哈,三问三答才问一次而已就要开枪喔?」阿家班长看着副哨,再看看正哨,继续问:「啊是想起来了没?」
正哨此时灵光一闪,接着说:「我、我知道,口令!」
「人之初。」这次口令正确了。
「班长好!」
「还班长好,差点就被射死了,正哨等等盯着副哨把卫哨勤务复习一遍,另外,告诉你们站这个哨要注意的事。」
「是甚麽事啊班长?」
阿家班长似乎没有要严惩的样子,只是口头训诫,让两人稍稍松了口气。
「就是啊,後面如果传来站住口令谁,千万不要回头。」
因为机巡跟军官查哨只会从前方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