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教练场。
从来就不是力量属性的他,这三个月来也上过几次单兵战斗教练,不知道
至於那位申诉的同梯,资深学长们懒得管也懒得帮更懒得教,出包惹事就等看好戏。反观连上班长跟主官可就头痛,深怕这家伙会有其他花样。
「停~」阿家班长忽喊道:「部队听口令,向右~转!以班为单位,目标枪房取枪,起步~走!」口令结束,一班接着一班朝穿堂右侧鱼贯而入,进了枪房接过军械士递枪後就直接入列,阿家班长人在穿堂又喊:「取完枪直接上军卡。」此时驾驶兵正好把军用卡车开到集合场路口待命。
个性较为成熟或社会历练丰富的聊起天来就知深浅,特别是大学一毕业就来当兵的,听到这类的弟兄们在说事,就像在听说书先生讲古一样,引人耳目,听得津津有味。
徐立的同梯弟兄里就有这样一号人物,「有考,但没考上。」简单地回答,解了众人疑惑,「国军考的东西哪会比你念的硕士难?」当中有学长这样反问,语气略带讥诮。
「邻兵之间互相整理服装仪容,稍息後动作,稍息!」
申诉时,连辅导长也被卷进去,就因为那句话。
然後那位弟兄就保持沉默,脸上表情自然不是很愉悦。
在上位长官前来关切後,这位弟兄在下部队後的第一个月里就黑掉了,没同梯的想搭理,更视为同梯之耻。徐立这一梯也因此被贴上标签,刚开始确实遭受到冷言冷语,若非徐立立身处世还算巧勤劳,同寝学长们渐渐另眼相看,不然也难替自己平反这黑锅。
巡了一回,班长在一名弟兄前面停下,轻轻点了点他的钢盔,「戴这麽斜,你是灵芝草人吗?戴好!」
徐立只能暗自替那位同梯祈祷。
当然,也会有一些不知道是自命清高还是对话题不感兴趣的弟兄就不会加入,即使听见有趣的内容也不会有反应,倒不是在针对谁,其中不少是念书念很久,硕博士毕业而最後不得不来当兵的。
◇ ◇ ◇ ◇
一旁的弟兄听到班长这样一说,纷纷笑出来,班长随即肃声道:「笑的人注意,你的左右邻兵如果服仪不整,等一下就一起出来表演灵芝草人。」
跟演练单兵战斗教练比起来,弟兄们还是愿意洒扫跟站哨的,特别是阿家班长上课,这种企盼就更加强烈。
他们有的会自成一小团体,聊的话题只有他们自己懂。
说也奇怪,怎不去考个预官来过过官瘾,反倒来当个臭脸大头兵。
徐立也快要不行了,亏阿家班长想得到,可如果这时候笑出声音来,八成要成为大家的开心果,出去劳军了。
怎奈自己就要耗费青春在这里,只能黯然接受,再想想身在防炮单位或是担任海巡的同梯们,自己身处警卫连算是不幸中的大幸了,至少不用扛炮、跳炮操,也不用一天到晚吹海风,把岁月都吹老,人也吹皱了。
军卡上的插科打诨,徐立自然是清楚话里头没有太大的恶意,当兵就是如此,心态放宽一点,还能交到不错的朋友。可他偷看了一下那位同梯的脸,……冷得很,一整个厌世脸孔。左右邻兵对其视若无睹,自在的跟其他人聊天。相较之下,整台军卡彷佛就那位同梯了无生气,毫无存在感一般。
只因为同寝学长厉声斥责他的内务杂乱,而他也回应对方要抽菸去外面抽,不要弄得寝室里乌烟瘴气的,於是就吵了起来,最後经由辅导长劝和,加上那位学长也不是无事生非的人,确实是那位弟兄的内务也让辅导长见了之後,眉头微皱,又不想发作,只淡淡地说了句「你新训教的东西忘了没关系,好好找个学长或班长复习一下就好。」
冬天尤其更觉得是人在福中应知福啊!
◇ ◇ ◇ ◇
「靠……阿家班长又在练疯话,灵、灵芝草人……干,哈哈哈哈……」忍不住一直笑的弟兄,在队伍里不断克制自己。
军卡上,男人聊天的话题很容易就区分出社会化程度。
因此,除了徐立以外,其他同梯的弟兄只认他是同梯而已,而不认他是同连弟兄,尤其刚下部队时,他还招了一件事情让连上长官难做--申诉,进而波及到整个同梯,让学长对这一梯学弟一开始就没好印象。
由於徐立待的单位是空军警卫连,所以二十四小时都要轮班站哨,此时扣掉需要按表操课的人员,剩下小猫两三只等着上哨交班,在等上哨时的空档就负责连上洒扫。
被浑厚而简洁的口令催策得有模有样,霎时身上的装备都是保丽龙做的,动作起来都忘了沉。
众人赶紧相互检查彼此,然後帮忙彼此,班长则穿梭在行伍之间巡视。
「干,难相处。」一边隐约有这样的牢骚,听得徐立为那位同梯捏一把冷汗。他知道那位高学历的同梯不是很随和,处事比较有自己的主张,从新训到下部队都保持事不关己的态度,如果其他同梯不小心拖累了自己,就会摆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