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都是旧的,衣服也没有几件新的。但是这都抵抗不住寒夜里温暖的被子和妈妈温暖的呵护带来的安全感和满足感。
在家里,虽然自己从很小就开始干活,虽然也很寂寞和孤独。
但陈涛就像旷野里的小兽一样,不管风有多大,雨有多急,积雪有多厚,他都蹒跚快乐的跟在妈妈的身後,那是一种多麽让人怀念的小幸福啊 ,美好到流光溢彩的小幸福。
好想回家啊 ,一阵哽咽泛上陈涛的喉咙,眼泪呼的一下涌了上来,陈涛赶快的一闭眼,掩饰着的尽量把头偏向外面。使劲的往回瞪着眼泪。
可怜的小猫,哥哥给你拔鱼刺!
这时候,车子停住了。
陈涛赶快趁低头的时候用肩膀偷偷的擦了一下眼睛。
不要悲伤不要悲伤,你是男人,陈涛,挺起胸膛,即使再他妈的孱弱也要勇敢的对着寒风挺起裸露的胸膛,冻不冻死是结果问题,你能不能勇敢是心态问题 。呵呵,没什麽的 ,不就是身体受了点儿伤,心灵跟着难过吗 ?我是男人,我是男人,陈涛,加油!!!
想到这里,陈涛一点儿都不难过了 ,威哥已经打开了车门,恭敬的等毛哥下车。陈涛努力的跟在毛哥後面爬下了车,说实在的,现在只是想爬了 ,只是想爬。
给我一个壳吧。爬累了缩回脑袋和四肢,好好的享受安全感。我是超级大乌龟。我有龟头。
呃……这个形容不太好 ……没准我要是乌龟,毛哥会先一脚把我踢翻过去,然後我就手刨脚蹬,也蹬不出来什麽结果。最後被抓起来在自来水笼头下冲洗干净 。活活按进汤锅里烫死的说……这些变态绝对干得出来……
陈涛使劲的晃了晃头,甩去了那些无中生有的想法,但是晃完了 ,才觉出来晕的要死。脚下还他妈的正好有一个台阶,一脚没落好,差点儿没扎到前面威哥的屁股上。
威哥回头一把抓住了无处可扶的陈涛:“这他妈的都能摔!你笨的还不是一般的笨。”
陈涛使劲抓着威哥有力的手臂,抬起头来对着威哥挤了一个笑。
威哥眼前当时出现一个刚被人蹂躏完毛,呛毛呛刺还傻傻的对着人笑眯眯的不大点儿的小笨猫。不由得心中泛起一丝类似疼爱的感觉,但他马上就放开了陈涛,什麽也没说的继续跟着老大往里面走。
就这样,陈涛跟在毛哥他们身後软软的走进了那个门口已经亮起了满天星星一样小灯的渔村饭店里。
上了楼。还是坐在整洁的包间里。
陈涛身心交瘁的软在椅子里,他知道他就是个作陪的小东西,连人都不是 ,只能说是东西。他必须得等人家吃完了才能得到大人物恩赐的那点儿残羹剩饭。
想念学校的食堂。想念大口的吃饭吃菜,不管多简陋的饭菜,都可以那麽自由的填饱肚子。哎……
毛哥和威哥他们有说有笑的点着菜吃着饭,没人刻意的看陈涛,陈涛萎靡的坐在桌子旁,偷偷的闻着满屋子的菜香味,觉得自己就是一只不敢靠近人但又受不住香气诱惑想从门缝里往里偷看人在吃什麽的小狗。
越困越累,越累越困。身上觉得越疼越难受,脊柱肩膀都有点儿支撑不住的酸疼,总要不时的挺一下腰纠正自己身体渐渐堆下来的错误坐姿。难受,但还得规规矩矩的 坐着。
就这样,等了大概能有一个锺头。陈涛困的眼睛都有点儿睁不开了 。迷迷糊糊的头刚往下一垂。就立刻把自己点醒了 。上方的冷气不停的工作着。本来在外面还觉得挺热的,现在是觉得特别的冷了 。磕头,醒。坐直,又磕头。
终於。毛哥他们好算好算吃完了 。
毛哥伸手揪了揪陈涛的耳朵。陈涛身体一激灵,艰难的抬头看了看毛哥。
毛哥推过来一个一半饭一半菜的盘子在陈涛面前:“吃吧。也到了喂猫的时候了 。”
陈涛赶快尽量聚集起精神,伸手拿过旁边的勺子,吃起了盘子里的鱼汤泡饭和那些混在一起的鱼。要说这鱼虽然很鲜嫩很鲜嫩,有的小鱼甚至嫩到入口即化的程度,但怎麽感觉也没有肉那麽好吃那麽能饱肚子,而且这鱼也不知道什麽品种,刺多的要死要活的。
陈涛一边吃一边不断的吐着刺,本来觉得自己摘刺的动作已经很利索了 ,可是还是有一根刺随着米饭卡在了嗓子眼里。
陈涛想使劲往外卡刺,但是还不敢当着毛哥他们的面发出那麽恶心的哢哢声。於是只好停下勺子,坐在那里嗓子用力的往外抿那个刺。这招不好使,他又使劲的狂吞了两口米饭。还是没用,大团的米饭没能够把横在舌根上的鱼刺刮下去。
怎麽办啊?难受死了!!!
陈涛觉得自己眼泪都快被那根小鱼刺给卡出来了 。
威哥指着外表好像很安静,但嗓子里使劲跟鱼刺做斗争的陈涛说:“大哥。那小子怎麽了 ?”
毛哥转头看了看陈涛。用手一抬陈涛的下巴左右端详了端详 :“怎麽了 ?”
陈涛眼睛里眼泪朦朦的无奈的看着毛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