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话
「谢谢总经理！」
「这样啊。」陈广泰的嘴角露出一层浅浅的微笑，「後来呢？你怎麽应对这件事？」
「我……」颜晟伟没想到陈广泰会反问他这个问题，他脑袋一片空白，「……我请他不要说些无中生有的话。」颜晟伟如鲠在喉。
「无中生有？」陈广泰皱眉表达困惑，「你的确闻过我的袜子啊，上礼拜才闻过的不是？那怎麽会是无中生有的事？」
「我的确闻过总经理的袜子！」颜晟伟解释，「可是他说了其他对总经理不好的言论。」
「比如？」陈广泰左手托着脸颊翘起二郎腿，手腕上的OMEGA机械表和Armani绅士黑袜相当抢眼，这带给颜晟伟更大的压力。
「他暗示总经理以前也会……」颜晟伟说不下去。
「还说了什麽？」陈广泰转动了脚腕，那动作对颜晟伟绝对有诱惑的作用。
「他说我对总经理有非分之想。」颜晟伟对陈广泰的态度百思不解，他决定摊牌。
「他这样说也不是空xue来风吧？」陈广泰突然蹬掉一只皮鞋，「你敢说你现在不想闻我的袜子吗？」
「总经理！」颜晟伟瞪大双眼惊叹地叫出声。
「来啊，跪下来闻闻看，跟我说说看闻起来味道怎麽样？」
颜晟伟的目光全部都聚在陈广泰那穿着黑袜的大脚上了，他什麽也不想，他缓缓地蹲下，然後左膝着地，接着是右膝，最後双手颤抖地抚摸陈广泰的脚，将鼻子凑到脚趾上，然後大力地嗅闻上面的味道。
那股不同以往的异味让颜晟伟吓呆了。
「怎麽样？」陈广泰扭动脚趾，狠狠地用趾腹攫住颜晟伟的鼻子。
「总经理……」颜晟伟无力地放下陈广泰的脚，「其实礼拜五那晚，我看到您和萧国仁先生进汽车旅馆……」颜晟伟从袜子上的脚汗味和腥臭的Jingye味得证，陈广泰那晚不但和萧国仁共度春宵，而且玩的花样绝对不亚於颜晟伟这阵子所经历的。
「你今天来的目的我不是不知道。」陈广泰迳自穿回皮鞋，「萧国仁那晚都告诉我了。」
「总经理，为什麽您会和萧先生那样……？」颜晟伟站起身，用夹杂迷惘和悲愤的眼神看着陈广泰。
「其实我和你都是一样的。」陈广泰不带感情地直视颜晟伟，「不是不想做选择，而是我别无选择。」
那几个铿锵有力的话语让时间凝结了。
颜晟伟看着陈广泰的脸庞，心情逐渐平静下来，他内心的「什麽」好像被陈广泰那段话真正解放了——
原来自己不是一个人。
这阵子总以为自己的处境没人能懂，总觉得自己找不到容身之处，自己这样走下去，究竟何去何从？时常被这样巨大的孤独感包围，再怎样坚毅的男人也有把持不住的时候，也会想要拥有爱人和被爱的感觉……
正当颜晟伟心里萦绕一股无以名状的感情时，陈广泰突然给了他一个称兄道弟式的拥抱。
「不要说出那句话，我们不会有结果。」陈广泰在颜晟伟耳畔说，「我在人生的交叉口上，既然选择走入家庭，我就要忠於我的妻子和小孩。」
「那萧国仁先生……？」颜晟伟止不住伸手拥抱陈广泰，陈广泰身上那股淡淡的体味让颜晟伟幸福地想哭。
「你还不懂吗？那是我们的工作啊。」陈广泰加重了一点拥抱的力道，然後拍了拍颜晟伟的背，「你的事其实我都看得出来，只是我帮不了你，这种事如果没有撞得头破血流，怎麽会知道痛？」
「总经理！」颜晟伟将重心倚靠在陈广泰身上。
「颜晟伟，你知道萧国仁也给你很好的评价吗？」陈广泰托住颜晟伟的肩膀，「你要坚持下去，你在这行可以走很远。」
「谢谢总经理！」颜晟伟没有松开自己放在陈广泰身上的手。
「保持连络吧！现在公司里如果我走了，可能没有人能这样在背後推你一把了。但我真的希望你好。」陈广泰坚定地说。
「总经理，你刚刚的意思是……！」颜晟伟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还没有让雅玲跟你们说，」陈广泰走到办公椅旁，「这个会计年度结算後，我要调去上海了。」
「你还会再回来吗？」颜晟伟始料未及自己会在短时间内又迎来离别。
「这一去至少两年吧，」陈广泰双手叉在胸膛，「不过现在不出去，再过几年就真的走不开了。」
「多久会回来一次？」颜晟伟追问。
「一时也说不准，不过三个月回来一个周末不成问题。」陈广泰露出淡漠的微笑。
「我……总经理！」颜晟伟想把握时机，不让自己後悔，他想对陈广泰表明自己的心意。
「嘘！」陈广泰将左手食指放在唇上，示意颜晟伟不要说出口，「时间差不多了，我得去开会了。」
「总经理，我会记得你。」颜晟伟克制自己的感情，含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