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夜路
地堡的铁门‘吱吱嘎嘎’地被拉开了,如水的夜风一下就泻进了甬道,也吹拂在顾斌赤裸的身体上。石室内闷热的空气和连翻的折腾早已让顾斌浑身汗水,此时夜风袭来,倒是感到些许的惬意。顾斌站在门口,望着眼前浓黑的夜色,竟痴痴有些发呆。真是不知自己是脱离了虎xue,还是又赴狼窝。
唐帅宝看着前面魁梧的身躯突然在门口停了下来,也不得不止住了自己的脚步。他看到‘卷毛’和‘瘦高挑’正要上前推搡顾斌,连忙挥手制止住他们。他坏笑着静静地擡起右腿,照着面前那个浑圆挺翘的屁股一脚就狠狠踹了过去。顾斌一声惊叫,身体一个踉跄就撞了出去,因爲用力过猛,唐帅宝竟也收不住身体,一起径直地冲了出去。三个小跟班都吓了一跳,慌忙跟着跑出了地堡,只见顾斌早已跪伏在草地上,唐帅宝也正好压在顾斌的身上。
三个小跟班连忙上前扶起了唐帅宝,唐帅宝气哼哼地站起了身,骂骂咧咧照着伏跪在地的顾斌连踢了好几脚。踢着踢着他突然发现顾斌那伏跪的样子十分有趣,马上转怒爲喜,嘿嘿笑道:“你不是愿意爬吗?那就驮我爬上一段吧!”说完,他走到顾斌身侧,右腿一跨,就骑坐在顾斌的後背上。他双腿紧夹着顾斌的两肋,右手接连拍打着顾斌的屁股,嘴里大声喊着“架、架......”,催促着这头健壮的‘坐骑’艰难地上路了。唐帅宝像个高傲的将军,一手薅着顾斌的头发,嘴里得意地哼哼着小曲。三个小跟班分跟在身後,只要这匹‘坐骑’的速度稍有迟缓,或是仅仅爲了高兴,都会抄着手中的树棍在他身上抽几下,或是擡脚重重地在他光裸裸的屁股上再留下几个鞋印。
一行人没走几步,就听见身後传来零碎的脚步声。唐帅宝回头一看,只见小嘎子抱着一堆衣服急冲冲地跑了过来,说道:“胖子哥让我把二屁股的衣服给你捎来。”
唐帅宝轻蔑的一笑,立马转过了脑袋,扔了一句:“还拿什麽衣服,你跟胖子说,今晚光着带走,後天再给他光着送回来。”
小嘎子楞楞地看着四人一‘骑’的背影,心里悄悄地嘀咕了一句:“这个‘唐坏包’,胆子也太大了......”
当然小嘎子也仅仅是敢心里嘀咕,甭说是他,就是胖子、葛涛他们也不敢当着他的面说出这个可以说是人人皆知的外号。唐帅宝————‘唐坏包’,这的确是个形象的外号。形象的不仅仅是字音上的相似,更主要的是它是这个不到十七岁少年的真实写照。甚至在另外一些身受其害的人中间,他还有另外一个更不雅致的外号——唐阎王。
‘唐坏包’开始并不坏,至少在十二岁之前,他还没有任何坏起来的资本。可自从他的老子人称‘唐大炮’的唐百岁包下了当地的一个煤矿,这小子的坏水就如同他家滚滚而来的黑钱一样迅速地膨胀起来。更兼之他老子也是有人钱不干人事,吃喝嫖赌,无所不好。
最後把自己的老婆,也就是‘唐坏包“的亲妈,一纸休书加上一书包的现钞,打发回了娘家,自己则从城里的暗窑馆里弄出了个花枝招展的按摩女,天天厮混在一起。虽然‘唐大炮’对自己的老婆毫无旧情地一脚蹬开,但对自己的儿子,当时年仅十四的唐帅宝却视如掌上明珠。当初起名字时,就对自己这个‘唐家烟火’就寄予厚望————既帅,更是唐家一个‘宝’。
唐帅宝倒也是不负重望,把他老子一身的劣习全单照收,甚至随着年龄的增长,青出於蓝胜於蓝,比他老子更加的好勇斗狠。刚上中学,就打遍全校无敌手,甚至学校里的老师没有一个没挨过他的打骂。所以他初一还没念完,学校就几乎被打散了架子。可是校方既不敢明着对这个‘小阎王’下逐客令,又碍於本县首富唐大矿长的‘威望’,出於无奈,只得破例给这个初一都没念完的唐帅宝私下发了初中毕业证。这在当地已经成了尽人皆知的‘美谈’。唐帅宝没了学校的束缚(看来在学校时竟还是收敛的状态),更加毫无顾忌。
仗着他横竖不怕的彪胆和老子的大把钱财,拉拢了一帮年龄相仿的小混混,自己发号施令,甚至一些年龄比他大的混混也前来投靠,甘心情愿听其调遣。这一班人衆不是上学校周围抢男劫女,就是和别的混混帮派聚衆斗殴。仅仅十五岁时,就已经成了县城里混混小字辈中呼风唤雨的人物。期间倒也大小犯过点轻案,但仗着老子是当地一霸,在县里支手遮天,所以也都一一化解了。
十六岁生日那天,唐帅宝在酒楼大摆宴席,席间与隔壁的一个不识其‘威名’的二十来岁的男青年发生了口角,唐帅宝率衆大打出手,从酒楼里追到了外面。期间正好路过一名解放军战士,看不过眼上前指责於他,唐帅宝恼羞成怒,竟指示手下把那名青年和那个战士一起用车绑架回了自己在矿区的住所,把两人的衣服扒个溜光,疯狂折磨了一个通宵。那个男青年被电棍上上下下地出溜,身上也被八号线抽了个遍,屁股上更被电熨斗烫出了两个大大的血痂。对那名战士倒是碍於是军人,没敢下狠手,只是强迫其光着身子、头顶油灯在长板凳上跪了一夜观刑,期间还让混混们一根一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