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脸上挤出个和往日里无甚差别的笑容,看着谢知真道:“我不小心把姐姐做的荷包弄丢了,急得了不得,一路寻回来,竟无半点儿踪迹。”
至于弟弟,依然是糟心的一天呢。
谢知方如临大敌,着意往屋子里打量了一圈,指着多出来的一摞书道:“那又是谁送来的?”
正思量着,隔着帘子有丫鬟来报:“小姐,二少爷不知道打哪里弄过来几只兔子,耳朵长得几乎垂到地上,看起来怪好玩儿的,您要不要出来看看?”
谢知真站起身往外走,低声吩咐枇杷安排回礼,一屋子人都高高兴兴的,眼角眉梢挂着笑意。
他噔噔噔冲过去,杵在二人面前,好似一尊黑脸门神。
“怎敢牢三哥费心?”谢知方也笑得温文知礼,浑不见往日里的无赖习气,“不怕哥哥们笑话,我也是正经学过几年骑术的,姐姐这里,本应我来照看。”
谢知真半分都没有往那个地方想,一无所觉地笑着应了,拉着他一起进屋子里吃馄饨。
一个、两个、三个的,都争着来献殷勤。
他十分含蓄地提醒了姐姐一句:“表哥待咱们再好,终究男女有别,不若我和姐姐在一处方便。”
宋永沂站在门外,对众兄弟笑道:“你们先行上山顽耍,我陪真妹妹四处散散,晚些赶过去同你们会合。”
到了山下马场,宋永沂早安排下人先行准备,只见七八个健壮仆妇分列于两侧相迎,将谢知真小心接到干净的房舍里休息,解去披风,递上好茶。
岂有此理。
宋府阖家上下对待姐弟二人俱是亲亲热热,挑不出半分毛病。
“也是三少爷。”青梅在旁边回答,“三少爷知道小姐不会骑马,自然也没有骑装,便连着马儿一并送了过来,说是小姐到家之前便提前准备好了的,昨儿个从老太太那里知道了小姐的尺寸,又请绣娘连夜改了改,极是合身。”
“三哥把我当成手无缚鸡之力的废物不成?一路里在船上躺得骨头都懒了,正好借着骑马活动活动筋骨。”谢知方笑嘻嘻拒绝。
心里再怎么介怀,因着不想扫姐姐的兴,谢知方还是没有表现出来。
谢知方暗地里磨牙,思忖着只有二表哥宋永涵老实些,没那么多鬼心眼儿,倒是个可深交的。
登了数百余台阶,他忽地顿住脚步,对几个兄弟道:“我的荷包不知道落在了哪里,回去找找,过会子赶上你们。”
谢知方心里冷笑,想道:难道我要眼睁睁看着你将姐姐拐走不成?
“弟弟连日赶路辛苦,些许小事,若还要你亲力亲为,便是我这做哥哥的招待不周了。”宋永沂寸步不让。
八字还没一撇儿,什么你们我们!
谢知方这才想起来问她:“对了,姐姐这身衣裳,是哪位舅母为你裁制的吗?”
罢了,还是回去守着的好。
脸色已经有些不好看了。
到最后,还是谢知真出来解了围:“阿堂,你先上去罢,我们随后就到。”
祝大家双节快乐。
知道谢知真要同去,老太太着人给她送来新做得的织锦披风,镶边用金线细细滚了一圈,缎面上绣着活灵活现的蝴蝶,又再三叮嘱宋永澜他们几个好生照顾妹妹,天黑之前务必赶回来。
很好,非常好。
他左思右想,总觉得留姐姐和那位已经行过冠礼的三表哥单独相处,不大放心。
只有谢知方黑着脸,将手里的犀角筷子“咔”的一声重重拍在碗上。
十来个护卫浩浩荡荡开道,连带谢知方共五个俊俏郎君骑上高头大马,簇拥着一驾精美绝伦的马车,往重明山的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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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邪火自心头蹿起,转瞬之间便烧了个熯天炽地,谢知方的脸色黑下来,偏又不好发作,半晌方应了一声,跟着宋永澜等人往另一个方向走。
重新回到马场,远远便看见谢知真骑着那匹小红马,垂着玉白的脸,和站在马侧亲自为她牵缰绳的宋永沂低声说着什么。
少年笑得满面春风,不紧不慢地引着马绕圈子,见路边有一丛粉色野花开得正好,便弯腰折了几支,献于佳人。
谢知方这才被捋顺了毛,心口那
男才女貌,说不出的般配。
“是小少爷,小少爷担心小姐在屋子里待久了会觉得闷,便送了些临安最受欢迎的话本子过来,每一本都是有名的才子撰写的,图文并茂,好不精美。”红鸾在一旁笑着答道。
谢知方的鼻子险些给气歪。
谢知真闻言柔声道:“不过是一个荷包,不值甚么,我妆奁里还放着几个,回去尽由你挑。”
宋永沂“咦”了一声,问道:“明堂弟弟怎生回来了?”
第四十九回姐弟同骑无限亲昵,心猿意马恁般销魂
”谢知方连忙打叠起精神迎合她,“骑个马而已,有甚么庄重不庄重之说?到时候我亲自教姐姐骑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