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两个月我还没成年呢,我如果出现在这里,玛莉会马上赶我走的。我没见过那工人,不过我遇上过两个大学生,不知道你说的人是不是其中之一。」
「要我说的话,我会把钱赌在这小子受够了他的女朋友,打算一路开到拉斯维加斯去逍遥,但那只是我,这小浑球该死的有个有钱老爸……活像是屁股上的刺……好在我只需要再忍受一个月,然後这坨屎就该淋在下任警长的头上了。」
「有人看到他的车」,别说了,一定是罗斯太太那该摔断脖子的老母狗,她看到我和克里斯一起去加油的。
卡特意兴阑珊的点点头,似乎根本没听见我的话语,这种人就是这样,他只是想说自己的话,并不是真的想听见别人的回响。
我的心漏跳两拍,不只是克里斯,也有人注意到之前那个男人的失踪了。
我开始盯着他的手指,想像折断骨头时的轻微声响,还有连皮一起撕下时的筋肉一条条蹦出来,就像刚煮好的义大利面那麽有弹性……
我也许太小看这老头了。
我的心里却想着在老西部片中看过的牛仔形象……嗯,我不喜欢那种愚蠢的八字胡,但牛仔听起来的确很性感…...我瞄了眼卡特那肥到皮带都要罢工的肚子,反正无论如何很难再更糟了。
「最近似乎坏事一连串的发生啊。」卡特说。
「我记得你,汉默森家的孩子对吧?对你父亲的去世我很遗憾,虽然他年轻时是个惹麻烦的小夥子。」警长卡特用那老气横秋的语气说,很自然地抓了一把毛豆放进嘴里,好像那是他点的。
就当我在想要找甚麽理由告辞时,他再度抱怨道:「你知道他们派了甚麽人来接我的位子吗?一个来自德州的小鬼!好像还嫌这里不够乱似的,那种牛仔怎麽知道真正做事的方法……」
即使我不认得他的脸(我只能记住英俊男人的脸),我可不会不认得他胸口那闪亮的金属五角星……是警长。
我点头附和。
「你没看过他们吧?那临时工是在汤普顿家做事,听说经常来这里喝酒。大学生则是大概10天前经过镇上,有人说看到他的车停在加油站。」他问,瞄着我。
「有人失踪?怎麽回事?」我装作若无其事地探问。
但似乎我生硬的演出还是足以说服卡特,他点点头,回答:「我们找到了这位布兰妲小姐,她也说了类似的事情,那叫克里斯的孩子还真是个小浑球。」
这群中年农夫和无业废物所谈的都是些屁事,哪只牛又怀孕了,哪个女人又怀孕了,简直和无所事事的中年妇女差不多,我几乎打起瞌睡。
但我张开口时,说出的是另外一番话:「很感谢你出席父亲的葬礼,他会很高兴你们愿意原谅他的年少轻狂。」我可不确定那是「年少轻狂」而已,况且父亲也不会在乎别人怎麽看他,因为他就是个无自尊可言的废物。
也许是本能,我从他眼睛里读出了一些东西。
「失踪的那个叫克里斯汀??哈蒙,金发蓝眼,很高……但没你那麽高,大学运动员,很健壮,开着一台银色跑车。」卡特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没离开过我。
「没甚麽,大概就是临时工不想做了又懒的辞职吧,现在的年轻人都这样。那大学生多半也只是跑到家人找不到的地方去逍遥而已,都是成年男人,能出甚麽事?」
他说完,又塞了一把毛豆,头摇到我都觉得他要中风了。
酒吧)坐了一会儿,到了中午渐渐人多起来,我点了杯啤酒和毛豆在角落吃着,不想引起注意,只是听着人们的谈话。
「前两个月才有个外地工人在镇上失踪,然後现在又来个大学生不见了……这些该死的年轻人,难道不能像狗一样在他们身上装个追踪器甚麽的吗?人权个屁。」他不耐烦的发牢骚。「这些狗屁事情都发生在我退休前一个月,上帝一定是很痛恨让我过好日子。」
我真想把那长满毛的手指一根根掰断,然後塞进他那张充满菸草臭味的大嘴里。并不是因为他是警长,只是因为他是个恶心的老浑蛋。
能出的事多的你那贫乏的脑子绝对想不到,我在心底说,脸上尽量做出无比赞同的表情。感谢有这样的警长,我觉得充满安全感。
「嗯?」我回过神,一时脑子还在想着血和髓液混在一起的样子,没注意他说了甚麽。
「是啊,我有碰见过这个开着跑车的克里斯,他和他女朋友经过问路,我请他们吃了中餐,然後带克里斯来镇上加油,然後回程时他不知道为什麽发起脾气,把我赶下车叫我走回去,也不管他女友还在我家,就自己开车走了。我花了很长的时间走回家,还得送可怜的布兰妲小姐去车站。」我摇头抱怨,希望自己的表情足够配合语气……我不太懂表情这回事,也许以後该在镜子前面练习一下。
突然一个人坐到我旁边,让我猛然清醒。
我的手心全是汗水,但脸上面无表情。
後来老卡特又说了一些甚麽,但都没甚麽重要的了。知道自己脱离嫌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