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二 结拜??称呼??对饮
袁天刚身为筑基后期修士,兼且自小生长在南疆,见过的狰狞恶物不胜其数,难而面对天弃那张脸,却仍忍不住失声惊呼。究竟为何?一来,袁天刚此时过于专注,神识异常集中,他一直认为天弃是因为容貌绝艳,过于引人,而以面具遮面,袁天刚之所以如此认为,是因为慕容颜也时常这样做,故而猝然惊变下,无法接受;二来,通过神识扫视,他能清晰的辨认出,天弃那张面目全非的脸,是被人以近似凌迟的方式,一刀一刀划出来的,如此残忍的手段,所传达的恶意,令他不寒而栗。
“道友,你的脸……我……”袁天刚茫然的看着天弃重新戴上面具,良久才有言语,又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吓着道友了。”天弃看着少年不知所措的模样,平静说道,“在下没有事先提醒道友,是在下疏忽了。”
“不是……我……你……”袁天刚还是反应不过来。
“道友听我说段往事吧。”天弃出声打断欲言又止的少年,开始讲述另一个故事:“我自小无父无母,流落在这战祸连绵,苍茫无尽的大漠上,三餐不继自不必说,受人欺凌更是习以为常。如此的我侥幸的活到了九岁,有一天,一个男人将我抱走,收我做了徒弟,在我满心欢喜,以为自己终于有了亲人,能过上幸福生活的时候,他却逼我杀人,杀很多的人,我抵抗过,不过没有用,越是抵抗我受到的责罚越多,他逼我杀的人也更多。终于,他把我扔掉了,扔到了大漠上最丑恶最血腥的地方,未满一年,我就失去了容貌,得到了这张脸。我在那个屠宰场中,拼命挣扎着,白天一片空白,夜晚则是无尽的梦魇。直到十四岁,他又回来了,再次将我带走,传授我鬼道功法,而那人在不久前死了,他就是Yin阳子。”
天弃的话半真半假,虽然不生动,语气却凄凉得如同饱尝苦难,历尽沧桑的人,再加上那副支离破碎的面容作为衬托,袁天刚早已热泪盈眶,深信不已。
“天弃,你好苦!好不幸!对不起,我……”少年身上的灵光黯淡下来,抹着眼泪说出心中的感受。
“道友不用自责,人各有命。或许,我就如同自己的名字般,为天所弃,不得上苍眷顾吧。”天弃仰头叹息,既像在安慰少年,又像在自我解嘲。
少年“哇——”的一声,扑到天弃身上,失声痛哭。
天弃看着少年为自己而悲伤,心中既愧疚又温暖,不自觉的也反手轻轻抱住少年的肩膀。二人就这般,默默的站立在夜色下,彼此相依,静待夜风送走少年那抹淡淡的,深邃的哀伤。
不知过了多久,少年才抹干眼泪,拉着天弃的手,诚恳而坚毅的说:“天弃兄,你我二人结拜吧!”
天弃一怔,但当目光触及到少年双眸中那抹真挚无垢的情义时,不由自主的点头答应了。
袁天刚喜出望外,刚才的烦恼似乎已经烟消云散了。随即,少年翻手间拿出了三截香,晃手间,三截香便插在南面,并升起袅袅青烟,竟不知何时被点燃。青烟徐徐而上,凝而不散,闻之沁人心脾,显然大有来历。
“此香乃我们妙法宗的‘一线天’,能够怡情养性,安魂定魄,今日就用作你我结拜的告神香吧。”袁天刚洒然说道,随即望南跪下,天弃也一样跪在少年身侧。
“祖师在上,天地为证,我袁天刚,今日与天弃结为生死兄弟,患难与共,祸福同享。”
“天地为证,万物有灵,我天弃,今日与袁天刚结为生死兄弟,患难与共,祸福同享。”
言毕,二人一同望南拜了三拜,携手而起,开怀大笑。
“对了,天弃兄,你今年多大年纪了?”袁天刚突然问道。
“二十……九。”天弃原本想说自己的实际年龄,但想到了什么,还是再加了一个九字。
“什么,二十九岁!”袁天刚有点吃惊。
“怎么二十九岁筑基很奇怪吗?”天弃早有所料,仍是有点愕然,要知道他已经将年龄加了将近一半。
“不是奇怪,是奇才,你知道么,就算我也是到了二十五岁才筑基成功的!”少年有点自得,又有点诧异,似乎天弃问了很幼稚的问题一样。
“那不是差不多嘛?”天弃对少年模棱两可的回答,有点抓狂,有点无语。
“我可是谪仙骨,又有师门辅助。可你……”袁天刚说到一半就顿住了。
“我是个散修,又没有师门相助,仙骨再好也不可能修炼得如此快,是吧?”天弃接过少年的话,半开玩笑的说道。
“别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我……”袁天刚急忙辩解道。
“哈哈哈……莫急,我又没有怪你。别忘了我修炼的可是鬼道。”天弃看着少年的窘态,笑着打断少年的话。
“我倒把这点忘了。”少年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
“小弟斗胆,启问寿翁,今年贵庚几何?”天弃故意拱手作揖,躬身而问,佩上那副表情呆板的面具,把袁天刚逗得直乐。
“别闹了,我